沐雲杉扭頭看向將頭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子,她明眸皓齒,紅撲撲的臉蛋兒不用塗抹胭脂便已豔麗無雙,嫣紅的雙唇飽滿而水潤,可愛的包子臉笑起來露出淺淺酒窩,可愛極了。
同樣的不施粉黛,自己便蒼白如同沒有生氣的木偶,眼前的女子卻鮮活而靈動。
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在瞥見李婉兒身上穿的披風時眸光暗了暗。
那是一件火紅的披風,顏色熱烈如火,毛色異常柔順,手感軟而舒服,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那是天山火狐的皮毛做成的披風。
天山火狐是比白狐更加難見的稀有狐狸,數量稀少,狡猾多詭計,平時能夠見到一隻都很難,可想而知想要抓到數十隻火狐做成披風,肯定更加困難。
而且,天山之上危險重重,一個不小心人就會永遠被埋葬在終年不化的積雪裡。
所以,這樣一件披風簡直是萬金難求的。
這披風沐雲杉也有一件,是上次朱紫附屬的雪國進貢來的,總共也只有六件,除去一件歐陽錦自己留著外,其餘五件都送給了人。
據沐雲杉所知,這五件披風,一件在太后那裡,其餘的四件都被賞給後宮妃嬪了。這四個人便是,目前統領六宮的顧熙媛,生有安寧公主的寧婉媛,新得寵的李婉兒,最後一個便是她自己。
眸光閃了閃,她無奈一嘆。
李婉兒終究是太年輕了!
“婉兒妹妹,我想先喝口茶再去。”
李婉兒怔了徵,順從道:“好啊。”
手卻沒有鬆開,還在沐雲杉左手臂上吊著。
沐雲杉右手倒茶,彷彿忘了李婉兒的存在一般左手拿起杯子,卻因為“不小心”將茶水倒在了李婉兒身上。
幸好外層有披風的遮擋,不然滾燙的茶水灑在李婉兒身上,不受傷也得難受一陣子。
“對不起,我忘了你還在,婉兒妹妹,傷到了沒有?”
驚慌地放下水杯,沐雲杉趕忙檢視李婉兒的情況,見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李婉兒眸光閃了閃,咬緊牙齒委屈地低聲道:“我沒事,只是披風溼了,我要回去換一件,怕是今日去給熙妃請安又要遲到了。”
沐雲杉一面為她擦拭著披風,一面道:“無妨,我這裡還有多出來的,如果妹妹不嫌棄可以先穿我的,請安回來再說。”
李婉兒眸中劃過一抹疑惑,卻沒說什麼,只笑著應了下來,卻沒再挽著沐雲杉的手臂。
兩人到達熙文宮的時候妃子們大多已經到齊了,李婉兒會來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生性迷糊,經常起晚也是常事,眾人見怪不怪,揶揄諷刺兩句也就過去了。
反而是沐雲杉的出現讓眾人微微吃了一驚。
這裡人大多認為,沐雲杉最早也得生下孩子以後再來請安,就連顧熙媛都是這麼認為的。
不理會眾人的想法,沐雲杉和李婉兒一同上前對著顧熙媛屈膝行禮。
清純的娃娃臉上神色變了數變,最終趨於平靜,顧熙媛面上漾起甜美笑意,對二人道:“兩位妹妹請起,安寶林身子不好,怎麼不在宮裡靜養?”
沐雲杉垂眸將所有情緒掩蓋住,恭聲答道:“回娘娘,規矩不可廢,臣妾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要來請安的。”
對於眼前兩人不著痕跡的交鋒,除了不明所以的李婉兒,其餘人都心知肚明,甚至已經有人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不管是顧熙媛還是沐雲杉,兩人都是笑容可掬的模樣,彷彿站在她們面前的是多年好姐妹,而不是曾經一山不容二虎的仇人。
“安寶林實在是太守禮了!唉,李御女和安寶林如此姐妹情深,真讓本宮羨慕呢!”
似真似假地嘆息一聲,顧熙媛沒了逗弄兩人的心思,揮手讓兩人找地方坐下。李婉兒謝恩後抬頭,卻在瞥見顧熙媛身後椅子上掛著的披風時愣住了。
那熟悉的火紅光芒,不正是皇上御賜的火狐披風嗎?
眸光閃了閃,她再次低下頭,眸光閃爍不定。
沐雲杉和李婉兒在最末端的地方剛一坐下,便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第一個迫不及待來找茬的人正是孟寶林。
“安寶林身懷龍子身子嬌弱來晚了情有可原,這李御女難道也有孕了麼,怎麼每次都來得這麼晚,是覺得自己得寵可以破壞規矩,還是壓根兒沒把熙妃娘娘放在眼裡?”
李婉兒慌得直襬手,每次碰到這樣的奚落和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