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是要比夕陽轟烈有勁,就如同那寫在錦帛上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字首八個字就能定一方乾坤,更進每個人的胸膛,叫瀰漫在空氣中的朝氣,不留一點兒的全部吸收到每個人的鼻腔中,令其一整天都神清氣爽。
巨佛庵外的土王坡上,在寒風中堅強著幾棵說不上名字的樹,行陀給它們起名字叫看佛樹,這要思來,也是不錯。
那看佛樹的枝頭很大,樹幹很粗,一行好幾棵,都生在那土王坡上,就像似天派的神兵天將,守衛著巨佛庵裡的石佛,免那石佛磕了碰了。
土王坡下是環繞雨嶺的雨嶺河其中一段,行陀三年前給雨嶺河流的這段,取名為看佛河,雖然說行陀的授名能力確實不高,但他取得這兩個看佛樹,看佛河,卻是劃過庸俗,直面高雅的,叫文人雅士思來,的確是不錯。
看佛河為雨嶺河的一段,它流經土王坡下,因地勢較低,湧水稍慢,所以這看佛河一段,相對整條雨嶺河的各個河段來說,是最為深的,且又加上河道較窄,河壩較低,所以每年雨水大時,巨佛庵常常被淹,由此那門檻,牆角,及其門的底部等,全都被浸泡的缺皮少肉的,且結了厚厚的青苔垢。
順著巨佛庵前那條貫穿東西雜木林的小道,東一頭即是安塞縣和別境的交界處,西一頭便是甲火鎮的土牆城門,城門頂上吊著一塊風化的不成樣子的木匾,匾上少橫少撇的寫著甲火鎮三個字,第一次來甲火鎮的人看到木匾上的少橫少撇的三個字,多能讀成是‘日人真’仨字,這也確實滑稽。
行陀和刀靈二人來至這甲火鎮城門前,刀靈便開始對那門匾上的字犯起了嘀咕。
刀靈指著那三個字半天,一臉不解道:“行陀哥哥,這名字怎麼如此不雅啊?”
行陀笑著回道:“一直如此不雅!”
刀靈以不敢相信的表情,對著那塊城門上的門匾,試圖開幾句玩笑來戲弄於它,但沒等刀靈從嘴裡蹦出一個不雅的字,便就叫行陀拽著胳膊,硬是拉進了城門內。
行陀在其拖拉刀靈的過程中,一臉嚴肅的說道:“刀靈你也不必說什麼,這世間的事要麼是故意的,要麼是碰巧的,反正你我皆是道中人,道外的事不去多言也罷。”
行陀一直將刀靈拽拉到一家名為‘賈飯館’的門前,才停住了腳步。
刀靈站定‘賈飯館’門前,看著無有一人行走的街道,心生疑惑道:“這甲火鎮也是奇怪,怎麼大白的天,這街上不見一人呢?難道都還沒有起床?”
行陀指著大門敞開的‘賈飯館’,應道:“這甲火鎮一向如此,鎮上的人們都傳說是白天出門,一定丟魂,黑夜走道,心驚肉跳,”說著,頓了頓,繼續道:“這就是老賈開的館子,刀靈,快與我進去吧。”說完,走進館子裡。
刀靈看著這空無一人的街道,再聽行陀剛所說的,思索起來,自己嘟囔道:“那倒是怪了,這大白天沒鬼沒魂的,也不見濁氣戾氣,咋就一個個貓屋裡不出來呢,這鎮上的人們一定是抽了東西南北哪個方向的風了,真是不解,不解。”說著,一臉納悶的轉身走進館子裡。
賈飯館內,四面牆壁上掛著山水美人圖,一看就是鎮上哪個落魄書生隨意畫的,瞅那畫裡頭透著一股子寒酸黴氣,那畫上的美人繪的病怏怏的,少太多生機和神韻,也就不提那畫的同低丘土坡的山,繞的死氣沉沉的水了。
依靠四面牆壁的是幾張木料低等的大方桌子,雖木料不得上乘,但做工卻是考究,稜角雕花,光面漆染,單是瞅一眼,就能猜得出這大方桌子在當初做的時候,費了不少的力氣和功夫。
每張大方桌子四周擺著幾把雜木湊的椅子,椅背雕的是鏤空的蘭花,椅子的四條腿上礙事的刻著家興人旺,長命百歲,福壽安康,子孫滿堂四組字,若光看這椅子就知道那老賈一準是一個穿著邋遢,髒胡亂發,不懂風雅,滿嘴俗氣的半老頭了。
行陀和刀靈先後走進賈飯館後,坐到一張靠近櫃檯的大方桌子上,等了片刻,見那後堂沒出來個人招待,二人便就心急火躁的齊聲喊道:“來個小二,上盤小菜!”
行陀和刀靈喊完後,本想著那後堂裡能鑽出一個滿臉客氣的小二出來,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後堂氣勢洶洶的走出一個行為粗魯,滿身贅肉的胖女人。
那胖女人手裡舉著一把崩了刃的菜刀,腰間繫著一條白色的圍裙,那圍裙上積了厚厚的油漬,灰黑,而且還濺了不少的紅血,掛著幾根細細的絨毛,這胖女人看上去像是剛殺完雞,或是宰完鴨。
那胖女人一臉不友好,蠻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