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窗欞,將一抹新色染在屋內的樑柱上,那是一種心曠神怡的享受。
此時的世間雖是一個有妖,又有陰謀的世間,然就因這一抹新色,即叫那黑暗的一面暫時擋在心的外面。
行陀和刀靈被那仝勝獻了一陣兒的殷勤,他倆更生出一個新的感受,那即是人的可憐和無能。
因為行陀和刀靈若不是兩個他們認為的高人,他們是絕不會這般想方設法的,自以為不留痕跡的挽留的。就比如說這世間中存活的一些廢物,隨便拎出一個放到人眼前頭,那換來的也只能是冷漠和唾棄,所以相比之下,高人是稀世珍寶,誰能得到準能好。
刀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飯菜,吞了一口唾沫,對行陀說道:“行陀哥哥,你不餓嗎?”
行陀一轉身子,一屁股坐到床上,長嘆一口氣道:“昨夜一粒米都沒進,我怎麼可能會不餓呢?現在我可是飢腸轆轆啊。”說著,只聽行陀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
刀靈眼一亮,連忙說道:“行陀哥哥,如此,那我們就多少吃些吧,我這肚子裡也早就空空如也了。”
行陀倔強的搖了搖頭,說道:“吃就是虧欠,我們二人已經虧欠別人太多了,如果再吃,恐怕我們這一輩子就還不完了。”
刀靈大失所望道:“啊?!有這麼嚴重嘛,行陀哥哥。”
行陀一臉嚴肅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當然會如此,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我們只要是打算以後不再拿,不再吃,就要從此刻開始,斬斷一切,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將心中的虧欠慢慢消磨點兒。”
刀靈眼巴巴的看著那桌上的飯菜,不隨本心的點了點頭,應道:“行陀哥哥也許說的是對的,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東西呢?”
行陀說道:“我們一會兒毅然決然的離開後,去外面吃。”
刀靈問道:“行陀哥哥可有銀兩?”
行陀遲鈍了半響,回道:“我們離開後可能會有吧!”
刀靈再問道:“行陀哥哥,我們非得離開不可嗎?就算是納蘭青雲很慫,很沒有本事,但有我們在那不就彌補他了,反正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更何況我們不是一定要依附於別人,其實憑我們的本事,我們也可以挑起大梁的。”說完,又對著那桌上的飯菜嚥了一口唾沫。
行陀聽刀靈這麼說,臉上即浮現出被人點破迷津的樣子,隨之不隨本心的搖搖頭,說道:“刀靈,你是哥,還是我是哥?”
刀靈眼直勾勾盯著行陀,手指著行陀,應道:“當然行陀哥哥是哥哥。”
行陀稱心如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以前在安塞縣巨佛庵的時候同你說過,跟著只能是過很慘的生活,我......”
刀靈插話道:“沒有啊,其實我們來到這海風縣後直到現在,我們一直是大魚大肉,錦被細軟啊,並沒有覺得很慘啊!”
行陀愣愣的點了點頭,應道:“也對哦,好像我們也沒有很慘喏,”旋即再猛地一搖頭,以一種壓倒性的姿態繼續道:“不對,刀靈你說的不對,你要知道我們是在虧欠的基礎上,才沒有過那種很慘的生活,你更要知道在這種虧欠之下,時間越來越長,我們身上的銳氣就會越來越少,從而我們就真的會成跟納蘭青雲一樣的酒囊飯袋了。”
行陀說著,用一雙真摯的眼睛,包含真理的看著刀靈只知道看桌上放著的飯菜的眼睛,說道:“刀靈,你願意每天大魚大肉,舒舒服服,高枕無憂,當個廢物嗎?”
刀靈糾結著,他其實很想每天大魚大肉,舒舒服服,高枕無憂,但他又聽到廢物這個刺耳的形容詞,即那心中的糾結就更是重了。
刀靈搖搖頭,回道:“行陀哥哥,我認為你說的對,做人是不應該做成一個廢物,我是鬼捕,你是驅魔人,我們的使命應該是浪跡天涯,不沾世俗。”說完,將把眼睛從桌上的飯菜中拔出,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擺起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義凜然的感覺。
行陀一看刀靈擺出自己中意的架勢,即向刀靈豎起大拇指,讚道:“刀靈,你已經成長了,你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名懂得真理的鬼捕了!”說著,臉上洋溢著不盡的笑容。
刀靈深深的點點頭,說道:“行陀哥哥,那我們離開這吧!”
行陀也深深的點點頭,說道:“好,我們就離開這!”說完,伸手從被褥下抽出他和刀靈的兩個包袱,猛地從床上站起,鏗鏘有力一聲,“走!”
就在行陀和刀靈正準備齊步離開的時候,那房門哐當的開了,然後嗖嗖嗖嗖露出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