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忠分神想著,懷忠的母親馬氏將一碗兔子肉端到一個很破爛的桌子上,說道:“懷忠啊,來,過來嚐嚐這肉。”
懷忠經母親一叫,立馬緩過神來,快步移到桌前,坐到一把比桌子還要破爛的竹椅子上,懷忠的屁股一沾到那竹椅子,只聽那竹椅子發出吱嘎刺耳的聲音,待懷忠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上面後,那竹椅子即消停下來,只聽到吱吱的聲音。
懷忠一瞅那碗裡冒著騰騰熱氣和香氣的兔子肉,驚喜說道:“娘,這肉是買的?”說著,拿起桌上的那雙一高一矮的筷子,夾了最小的一塊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一扔到嘴裡,滿足的嚼著。
馬氏見懷忠吃的開心,先是一臉笑容,接著轉一臉苦澀道:“這肉是你爹在後坡野地裡打的,完了這兔子,咱家今年過年又是得乾巴眼了......”
懷忠聽母親這麼一說,撲哧一樂,說道:“哎呀,娘啊,這叫啥事兒,咱年今年過年想買啥買啥,想吃啥吃啥,娘,聽我的,明年去趕集,專揀貴的買。”說著,又從碗裡夾了一塊兔子肉放在嘴裡樂滋滋的嚼著。
馬氏聽懷忠說完,一臉擔憂的表情說道:“兒啊,你這腦瓜子沒啥毛病吧,是不是在外面跟著人家降妖除魔的,被什麼東西怪上了,咱家窮的連耗子都不往家裡待,還哪有錢買過年的東西啊。”說著,走近懷忠,扒過懷忠的腦袋,掰扯著瞅了瞅。
懷忠樂道:“娘啊,我腦袋沒毛病,你兒我聰明著呢,”說著,把腦袋從母親的手中挪開,放下手中的筷子,搓摸了搓摸手,高調著嗓門咳嗽幾聲,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咣咣兩聲拍在那破桌子上,直拍的那桌子左搖右擺的。
馬氏一看桌上嗖的多出了兩錠銀子,嚇得媽呀一聲,那心即刻砰砰的跳起來,她趕緊的小跑到破屋門前,提溜著兩眼警惕的看看院子四周,然後咣的關上那破屋門,再小跑回桌旁,抓起一塊抹布,撐開,猛地一下子蓋上那兩錠銀子。
然後馬氏提心吊膽的說:“兒啊,你這是在哪兒偷的銀子啊,我的娘哎,這要是讓官府知道了是要抓起來坐牢的,你說說你還跟在官家身邊做事,你是不要命了你啊,我的兒哦!”
懷忠見母親那緊張的模樣,樂的哈哈笑道:“娘,沒事兒,官府早就知道了。”
馬氏大驚道:“啥?官府都早知道了!我的娘哎,兒喲,你咋辦這事兒嘛,你說你讓官府給抓起來,讓娘跟你爹咋活啊!”說著,起了哭腔。
懷忠笑的站起,把他母親馬氏扶到椅子上,然後蹲在馬氏的膝邊,細說道:“娘,我跟你說,這銀子啊不是兒偷來的,這一錠是縣令賞的,一錠是兒自己掙的,娘你放心花就是。”
馬氏一聽懷忠說一錠銀子是縣令賞的,這她的心可算是懸下來一半,緊接著她又聽到另一錠銀子是懷中自己掙的,追問道:“哦,縣令給的娘信,可這另一錠銀子你說你自己掙的,娘咋就聽著這麼不穩心呢,兒啊,給娘說說你是咋掙的這一錠銀子啊。”
懷忠聽母親這麼問,心想,我娘問我這第二錠銀子是咋掙的,那我也不能說我是收了仝勝那狗孫子的賄賂啊。
想罷,隨便搪瓷了一句道:“娘啊,你放心就行,這錢你花著指定沒風沒浪的,兒又不是那害人之徒,兒還能做出那喪盡天良的事嘛,娘你莫要胡亂擔心,敞敞亮亮的花就得了。”說完,站起身,撒嬌的用頭蹭了蹭母親的胳膊。
馬氏聽懷忠說完,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再小心掀開那兩錠用抹布蓋著的銀子,看了看,一見那銀子上泛著的銀色光澤,又趕緊的蓋上,心撲通撲通直跳的沖懷忠說:
“兒啊,娘活了都大半輩子了,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娘這心啊慌得厲害,還真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咱家也能有錢了這事呢。”
懷忠見母親如此表現,那嗓子眼似被什麼東西拽住一般,接近哽咽,接著懷忠一衝心情,哈哈笑兩聲,說道:“娘你放心,咱家以後的錢指定比這還多,你兒懷忠一定會給娘掙好多好多錢,讓娘跟爹脫離苦日子,成天都樂呵呵的。”
馬氏聽懷忠說著,一臉的燦笑,喜極為泣道:“好哇,我兒有出息了,我兒掙了銀子了,當孃的真是開心啊。”說著,臉頰上掛著了歡喜的淚。
懷忠見母親流了淚,忙扥起衣角,為母親擦拭著眼淚,說道:“娘啊,聽兒的,明兒個去趕集,多買點兒好吃的,什麼肉啊,面啊,米啊,還有油,反正什麼都買,娘你再存著一錠銀子,明年開春了就叫爹蓋個新房,地基是砌青磚的那種房子,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