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請六皇子過來,是有事想請教六皇子。”
這話說得綿裡藏針,宣旒背部用力,挑眉笑道:“皇上客氣,本王若知道,自不會故意瞞著不說。”
“有六皇子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夏元琛笑著看宣旒,提高聲音道:“張淮慶,把那幾個人押進來。”
幾個黑衣人被侍衛推搡著進來,他們待要掙扎,無奈手被反綁使不上力氣,見他們憤憤瞪向夏元琛,幾個侍衛狠勁兒跺他們腿彎處,雙手按在他們肩膀讓他們不得起身。
宣旒斜眼看著黑衣人,而後轉過頭去,手肘擱在桌子上,有些無聊地擺弄杯子。
夏元琛左手背在身後,稍稍前傾看了那幾人,笑道:“打成這樣子帶過來,確實礙了六皇子的眼,還好六皇子並不介意。不過,怎麼少了一個人?”
“回皇上,有一個出言不遜,屬下下手失了輕重,不便帶過來。”
“可問出什麼?”
“那人開始併為鬆口,後來禁不住,說是玄幽派來的,具體受誰指使屬下還未問出來。”
“玄幽?可屬實?”夏元琛看侍衛點頭,輕輕笑了笑,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了幾聲,唇色愈發蒼白,眼睛卻是極精神,稍顯病色的臉龐上威色天然,“這就是朕要問六皇子的地方,朕為保證六皇子安危,加派宛京巡邏的人手,結果偶然得知幾位臣子家中有異常,侍衛過去正巧抓了這幾人。朕聽侍衛稟報說這幾人身手皆不俗,所用功夫卻是玄幽特有。為謹慎對待,朕讓人審理清楚,萬不可受人挑撥了咱們兩國關係,誰知到現在竟只問出這個,六皇子可有什麼要說的?”
宣旒走到那幾人前面,挨個挑起他們的臉看了看,笑道:“若只憑功夫定人身份不足以說服人,本王剛開始還真是有些緊張。還以為是太子餘黨混入玄幽使者隊伍,然後從中作梗破壞兩國和好。不過,這次本王真幫不了皇上,這幾人本王並未見過。況且。當初是寧王親自去接本王如宛京,有多少人帶了多少東西都是經過清點的,皇上如心中有疑慮,自可請寧王過來辨認。”
“朕倒不是懷疑六皇子,只是到底得慎重行事,即便是宵小從中作梗,當著六皇子的面說開,朕這邊好審問,六皇子也能留心省得他們另對你下手。”夏元琛道,“不過。荊夏和玄幽兩國的人在體態方面稍有差別,以六皇子看,這幾人是玄幽訓練的子民還是有異心之人驅使我荊夏的子民?”
宣旒搖頭:“本王才疏,這可不敢亂說。”
夏元琛盯著宣旒笑看,片刻。回到椅子上坐下,說道:“帶下去吧,只要保證有一口氣就成,務必問出幕後主使。”
“是!”
宣旒眼神幽暗,他垂下眼睛,端起茶。
“六皇子,茶已經涼了。朕讓人給你上一杯再喝吧。”不等宣旒開口,夏元琛高聲喚門口的張淮慶道,“來人,重新給六皇子倒一杯熱茶來。”
宣旒抬頭,看夏元琛已經低頭去拿桌子上糕點,可還看出。他唇角彎起,明顯是一抹愉悅篤定的笑意。
宣旒心中稍微有些煩亂,他此次帶過來的暗衛皆是悉心調教過的,能力自是不俗,而且當初他下令若逃脫不得。死!沒想到,夏元琛竟能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並生擒他們,打亂了他的部署與計劃。
他自信夏元琛在使詐,並未從被抓之人口中問出什麼,不過,天底下連自己都不可信,有人屈服生死招了,也並不稀奇。剛才夏元琛並未隱瞞下屬的手段,足見也是個狠下去心的人。
他到底太自傲了,這夏元琛,果真如皇姐所說,不簡單!
不過,他也沒有輸,估計誰也不會料到,寧王側妃也會成為他的一枚棋子,因為連寧王側妃本人都沒意識到,只要明天,她能出席送別宴,他就成功了一半。
而且……
“本王見皇上一直咳嗽,臉色也不很好,可是身有不適?”
夏元琛挑眉,深深看了宣旒一眼,唇畔笑意清淺,靠著椅揹帶出幾分愜意:“尋常風寒而已。六皇子,玄幽老主將去,新主何時登基?”
聽了這話,宣旒已經知道含之剛才讓人傳給夏元琛的話是什麼了,此時,他也放鬆的身子,靠著椅背笑道:“屆時定會讓人快馬加鞭給皇上你送信來。”
“時候不早,本王先告辭了。”
“六皇子,且慢!”夏元琛開口道,玄幽之眾,宣旒為首,他也看出宣旒這人有大韜略,只是輕易不信人,萬事喜歡掌握在自己手中,且並不死守所謂規矩,因此其話也不能盡信,更不能不防。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