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抹了把汗,“回皇上,那些劫囚的人居高臨下,一上來就對準亂黨放箭,兩輪箭雨之後,亂黨就死乾淨了……”
“那些劫囚的人呢?可有捉拿到?”
錢士貞深深的埋下頭去,“皇上恕罪,劫囚的人埋伏在兩面的山上,放完箭就竄進了深山,山林茂密,奴才們對地形也不熟悉,讓他們、讓他們逃了……”
這回輪到康熙想吐血了,好不容易抓到天地會的活口,還以為能從他們嘴裡問出是誰洩露了御駕的行蹤,沒想到卻是落空了。康熙深吸一口氣,“那依你之見,那些劫囚的人,是天地會的?還是別的什麼人?”
錢士貞回想了一下,說:“奴才們沒有和他們近身交手,不知道他們的武功路數,不過他們的箭法精準,像是特意練過,而且一擊即退,毫不戀戰,比天地會的組織更為嚴明。奴才認為,這批人應當不是天地會的,反而有些像是……”
“像是什麼?”
錢士貞咬咬牙,“奴才覺得他們有些像是被人蓄養的死士。而且這回天地會的人和以往也有些不同,以往天地會的亂黨武器雜亂,刀、劍、錘什麼都有,這回卻是統一的大刀和良弓,要不是王大人早有安排,恐怕此次剿滅亂黨,要死很多人。而且、而且他們還配了幾十杆火槍!這在以往都是從未有過的。”
康熙沉默了,良久才問:“你們確定他們是天地會的?”
錢士貞道:“奴才確定,這回帶頭的是天地會的一個堂主,名叫趙復漢,是朝廷通緝多年的亂黨,奴才認得他的臉。”
“王大人,你怎麼看?”
“奴才覺得,天地會應該是和其他什麼勢力聯手了。”
“哦?你認為會是什麼勢力呢?”
王國昌支支吾吾的說:“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
江潢出列道:“臣有不同意見。眾所周知,去年江南鹽政有一艘鹽運船隻被劫,會不會是亂黨用這筆橫財購置的武器呢?”
眾人聞言就知道這是又想給林如海潑髒水了。
然而江潢沒有想到,他自己在康熙那裡已經掛上了號,如果這事是由別人提出來,恐怕以康熙的疑心病還真會舊事重提給林如海降罪,不過從江潢嘴裡說出來,康熙卻只會認為是他在為自己或者說是為索額圖一黨脫罪。
康熙冷冷的道:“前次鹽運船隻被劫一事,朕已有定論,汝舊事重提,是想說朕錯了嗎?”
江潢慌忙下跪,“臣不敢。”
康熙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回屋之後,有密探來報,“啟稟皇上,李公公進索府後,奴才等就盯緊了從索府進出的人,其中有一人一路南下,奴才等在臨清跟丟了人,請皇上降罪。萬幸的是,奴才等在來向皇上請罪的路上,巧遇從王大人手下逃脫的天地會的一個亂黨,奴才等把他活捉了。”
“此話當真?”這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聽說抓到一個天地會活口,康熙也不由得喜形於色,“快快帶上來。”
不一會兒就有兩人押著一個五花大綁、渾身是傷的中年男子進來,那密探說:“此人被抓後極不老實,幾次尋死,奴才等就給他餵了軟筋散。”一腳把中年男子踹得跪倒在地,又扯掉塞在他嘴裡的帕子,喝道:“皇上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有隱瞞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都說尋死這種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中年男子兩次三番尋死,都被弄活過來,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已經讓他有了心理陰影,此時卻是再也沒有當初的骨氣,哀求道:“小人一定老實回話,求皇上饒小人一死。”
康熙笑了,怕死就好,就怕那種不怕死的。
“朕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何時加入天地會?”
“小人名喚王平,原是浙江人,十年前,因家裡遭了災,活不下去,偶然間加入了天地會。小人原本是以打鐵為生,因為有著一把子力氣,好使兩把錘子作為武器,因此人稱王二錘。”
“王平,朕問你,此次天地會到臨清,所為何來?”
“聽堂主說,皇帝南巡要從臨清過,要小人們在臨清郊外伏擊狗皇帝……哎喲,小人錯了,小人錯了,這不是小人說的,是堂主,不,是趙復漢說的……”一句狗皇帝讓王平捱了幾腳狠的。
康熙擺擺手,“你們怎麼知道朕要從臨清過?是誰告訴你們的?”
王平哀哀的叫了兩聲,忍痛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聽說是堂、趙復漢打聽到的訊息,啊,小人想起來了,有一回趙復漢喝醉了,小人聽他說了一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