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都是沒有功名的,要是去大堂問審,難免要膝蓋軟一軟。陸老太爺的意思是,叫他們在外面看著就行了。
兩個人便換了衣衫,跟著普通百姓一樣,在大堂外看審。
“馬賊襲擊陸氏”一案鬧得沸沸揚揚。許多百姓聽聞都趕過來,一來那驛站的確死了太多人,再者陸家的名聲可比嶺南大多了。人人都有個好奇之心,也想知道本地的父母官能不能審個明白。
一升堂,本地的老百姓都下跪了。陸明義和陸雨桐兩個,不得不隨之跪下。倒是陸之煥在大堂上,堂堂正正站著。
老百姓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不住的說,“這就是陸家千里駒,真是生得玉樹臨風啊!”
“玉樹臨風有個屁用?聽說他當年也曾得當今面見,可混了二三十年,還不過是個八品小官。”
“怎麼能以官職論呢?他是大才子啊!我們兒子在學堂,老夫子都是用他的詩詞教孩子。”
“就是。陸氏啊,要是我兒子能拜到他門下,能學個只鱗片甲的,就是少活十年我也願意。”
“得,真當那時候你該不願意了。這頭兒子金榜題名,那頭你兩腿一蹬?你是咒自己,還是害孩子呢?”
百姓們說得熱鬧,兩個陸家少年聽了一耳朵,也不該是惱好,還是不惱好。正巧問案開始了,他們也跟其他人一樣,專心致志的看審案。
堂上審案的叫連玉笙,人稱“連青天”,在安陽郡內極有名氣。三年內,從七品縣令升為五品郡守,仍保持著初二、十二、二十二就開堂問案的風氣,從不懈怠。每逢審案,都能明辨是非,公公道道,讓百姓嘆一聲“有福”。
“帶人犯。”
嶽靈釧被押上來,穿著青衣馬甲,辮子梳得溜光水滑,朝大堂上一跪,“嶽靈釧見過大人。”
“人犯,你可知罪?”
“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哼!”連玉笙在上面威嚴的一怒,重重的一拍驚堂木,“你身為陸氏奴婢,不思如何服侍主子,反倒背主求榮,勾連馬賊攻擊陸氏。證據確鑿,還敢抵賴?”
靈釧恭恭敬敬,但是聲音清脆,讓外頭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敢問大人,確鑿的證據何在?”
“來人,給她看!”
馬麗娘和老川田的證詞再一次的被呈上來。
嶽靈釧就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的唸了所有的供詞。唸完之後。抬頭問,
“敢問大人,這就是所謂的證據嗎?證據裡,有一句是提到是靈釧勾結了馬賊?”
“這……”連玉笙被問住了,回頭看了一眼綠袍子的師爺,師爺朝他點點頭,他再拍驚堂木。“休得轉移話題!你是陸家的下人不假吧?為何陸家死了許多人。你卻安好無事?”
這一疑問,讓底下的老百姓也紛紛點頭。“就是,聽說死了一二百人。還有掉胳膊沒腿的。這丫頭一點傷都沒有。難不成她會隱身?馬賊來的時候擦不到一點的?”
靈釧大聲道,“大人的意思是,陸家的下人,只要是安好無事的。就是勾結馬賊的嗎?”
“這……”
連玉笙再一次的被問卡殼了。他可以依此動疑心,說明靈釧身上的嫌疑。卻不能將陸家下人一網打盡,說他們都跟馬賊勾結啊?不然外面百姓愛護他,可回京述職,一個昏聵的罪名跑不掉了。
“哼!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說你清白無辜。可你的父母為什麼會陷害你?”
嶽靈釧恰到好處的露出悲憤之色,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絹布,上面用血寫了狀子。
“這也是嶽靈釧痛苦無奈之下,還不得不上告的原因!民女有狀子呈上。要狀告馬麗娘!她屢次羞辱我的生母,逼死我的親孃,奪走我岳家的家產,逼良為奴,如今,更是蓄意誣告,意圖逼死民女!”
“大膽!你竟然忤逆不孝,狀告繼母?”
連玉笙剛氣憤的拍驚堂木,轉眼見綠袍子的師爺朝他使眼色,他也注意到外面看熱鬧的百姓議論紛紛,心中一怔,暗道案中還有案,他是順著審理嶽靈釧的家事呢,還是依照之前的計劃?
想了想,讓人將血書狀子呈上,大致掃了一眼。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話?哼,無論你所言是真是假,狀告繼母,你一個忤逆不孝跑不了。本官治下,最恨不顧人倫之輩。”
說罷,叫人將安陽郡內忤逆長輩的例子說了,輕則帶枷遊街,重則發配。
嶽靈釧咬著牙關,森森的道,“大人要什麼證據?民女身無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