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吶。要不是親眼所見,兄弟幾個。誰相信啊?老爺子別看年紀一大把了,功夫不差,等閒幾個賊人進不了身。頭兒,待會見了那位老爺子。可得注意點兒!這次他家死了這麼多人,要是發火起來,怕是難辦啊!”
年輕男子下頷微點。嘴上沒有說其他的話,但眼神示意。讓鐵三嘿嘿直笑。
沒過多久,鐵三跟著年輕男子站在驛站大門,看著陸老太爺和陸之煥兩父子。
不愧是親父子,看到死了那麼多人,斷頭斷腦袋的,面不改色,好像擺著的都是木頭樁子。只有在看見自家護衛的屍身時,才露出悲痛之色。
“文大人!”
陸之煥拱了拱手。他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可惜被貶嶺南,在象郡一小縣城當了縣學的教授,論官職,從八品而已。在對方也是從八品的面前,還真沒辦法擺出前輩的架勢。
“文清見過陸三太爺,見過陸大人。”
“呵呵,文大人少年俊傑,多年不見,未料到閣下不僅出落的一表人才,還當上了大理寺評事,可喜可賀。”
陸之煥倒是真心為文清讚歎。
猶記得初次見面,是他送女兒陸星霜去往桂林郡求醫,不巧正碰見太子客卿連勝英離奇死亡,就是年紀輕輕的文清斷定,連勝英是藥物相沖而死。
陸老太爺嘆氣道,“有勞文大人了,驟然遭此大難,家中上下人心惶惶。也顧忌不到其他。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文清連忙低頭,“豈敢,老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奉命來相助老大人,本就是分內。陸家在驛站出事,安陽郡馬上派人過來,下官先到,不過打個下手,瞭解一下案情。對了,老大人,昨夜馬賊衝擊之前,可有異樣?”
陸老太爺灰心搖頭,“並無。哎,想不到我老頭子寄情山水,早不參與朝廷政務,還有人一心想要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對於馬賊為何而來,文清心中早有結論,眼下也不能細說,只能勸慰一二,表示朝廷絕對不會姑息云云。
到了中午,陸家女眷們驚魂未定的,吃過一口熱氣騰騰的飯菜,才覺得魂魄歸位了。聚齊之後,數了一數,最先逃跑的蘇姨娘沒了。據說是天黑崴了馬腳,跌落山溝裡去了。
躲在地窖裡的人自然沒事。
至於沒有躲的陸星霜,竟然平平安安。她穿著小丫鬟的衣衫,臉上摸了點鍋底灰,看著灰不溜秋的不打眼。難道就是這樣,才逃過一命?
廚子被殺了,不知算早餐還是中餐的飯菜,是靈釧燒的,不比從前才木樨院樣樣都要精緻,大鍋菜悶熟了,能吃就成。
特殊時刻,也沒人挑剔飯菜不好吃,最挑食的六哥兒也大口大口的吃著,想來上一夜真是餓壞了。
此處是安陽郡,還沒出了蜀地。官府的人介入之後,蜀王府快馬加鞭竟然也在天黑之前派來兵士,就是那位靈釧的老熟人——張彬。
他帶著兵丁,不急著看馬賊什麼來路,只好奇的打聽陸家人是怎麼度過難關的?
光憑著陸家的護衛?可笑了,護衛在精銳,能比得上真正計程車兵麼?要知道馬賊可都是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
對上三四十人馬賊,一般的兵丁都不敢對上。更別提混吃等死的護衛了。
仔細問後,發現陸家的女眷都躲在地窖裡,而地窖非常隱秘,不知方位的根本找不到,這才能保全了。主子貼身的丫鬟侍婢,則換上衣衫冒充躲在內院裡,瑟瑟發抖了一整夜。
至於粗使的,死了大半。極個別的躲在樹洞裡,廚房裡,撿到一條小命。
護衛活著的只有五六個,各個帶著傷。
怎麼看,都覺得悽慘的不能再悽慘了。
張彬找到一個護衛,團團堆著笑臉,“嘿,兄弟,咱們在王府裡見過啊?之前我還唸叨你,怕你沒了呢。老天保佑,你還在!對了,兄弟,你們是怎麼打過馬賊的?據我所知,這批馬賊兇悍無比啊,聽說死在他們手裡的客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你們不滿百人的護衛,就殺光了呢?”
護衛木然的動了動嘴唇,指著院子裡的箱子,
“主子讓我們把金銀珠寶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馬賊只顧著搶東西,我們看見一個就射腿,射得他們跑不動了,就一個一個的砍。”
“呵呵。”
張彬乾笑了兩聲,心說之前的客商都是白死了?天底下就陸家人從聰明不是?死的都是下人,主子一個沒事?
他怎麼覺得,有點說不通呢?
不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