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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焓幣�謖匠∩習獾顧��戮湍蚜恕I昀'接受了他的意見,派人來齊國迎回姬允的屍首,並修書信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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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此等大事,必招戰禍,沒想到最後只用彭生一命便可了結。想來,諸兒是蓄謀已久,又步步為營,早就對這樣的結果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一個人倚在窗臺,思緒飄得遠了。

記得小的時候,下人都怕諸兒,只有我不怕。父親重用他,我還怨他沒有時間來陪伴我。我只當他是個溫柔寬厚的男子,卻從沒來有注意過他冷血鐵腕的一面。

肩上多了件袍子,我轉身對上諸兒含情脈脈的目光。“這裡涼,你不要在這裡吹風。”他道。

這樣的男人,為何總是注意我身邊的瑣事?“彭生呢?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我脫口問道。

“已經斬了。”他說得輕描淡寫,我還想再問,卻被他打斷:“桃華,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即便有什麼報應,也是我的。”

報應在他身上的,就是報應在我心裡,如果真有什麼報應,我又如何置身事外?

“你在心疼我?”諸兒捧起我的臉,笑彎了眉眼。

“諸兒,”我看著他的眼睛,肅然道:“同兒和季友雖是姬允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要是在你面前玩弄心機,一定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願意這樣。如今我把話攤開來和你說,只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諸兒頓在那裡,慢慢收緊眸子,眼瞳裡逐漸失去了流轉的光彩,化為一片漆黑而死寂的寒潭。他並沒有收回臉上的笑容,只是看著我,幽幽地說了一句:“好啊,只要桃華想要……”聲音裡再感覺不出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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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得知,彭生被抓的時候在殿上破口大罵,指責諸兒亂倫嫁禍,又對天賭咒,即便死了,也要化成厲鬼找他算帳。

諸兒命人堵了他的嘴,拖去市曹斬首。

可惜諸兒只能堵住彭生一人的嘴,又怎能堵住悠悠眾口。

自姬允死後,我一直呆在桐月宮裡,未曾踏出半步。以前是不能,現在是不願,也不敢。忍尤負詬,都由諸兒一人在外支撐著。同兒次年改元,我依然滯留在齊國。

強求的幸福,要揹負太多的不幸。我只知道我的桐月宮裡,諸兒離去,既是白日漫漫;諸兒回來,又是春宵苦短。至於宮門外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力所不及,也無心過問。

直到有一天果兒對我說:“大公主回來了。”

我慵懶地篦著發稍,問道:“半夏又回來幹什麼?如今她萬萬人之上,這是要衣錦還鄉嗎?可惜君父薨了,有誰來看?”語畢,又覺得自己幼齒,明明不是真的討厭半夏,就這張嘴,始終不肯饒人。我心說,好在半夏過得不壞,還經得起我這些酸話。

果兒彎腰貼近我,小聲道:“衛國宗室公子內亂,國君被趕下臺,立了他的庶兄姬黔牟。大公主和衛侯是逃回來避禍的。同行的還有大公主的庶子姬頑。”我心一震,果兒又道:“主上在偏殿給大公主洗塵,差人來問,公主姐妹多年未見,要不要去見見?”

我半天才從半夏的境遇裡緩過來,輕嘆一聲:“那就見吧。”

我順手將披散的長髮綰起,隨意選了支桃木釵子。果兒為我捧來赴宴的禮服,我道:“不用了,只是姐妹相見,不必這麼隆重。”宮裡能和我媲美的,只有半夏,以前去見她,總是盛裝,生怕有半點落了下風。

如今,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駐足殿外,見諸兒位於正坐。左側坐著一名辨不清年紀的華貴婦人,披羅帶翠,遍插珠玉。我細端詳,正是半夏。見她行止妖嬈,又談笑風生,這一臉的神采飛揚,若說已經失勢,還真是讓人無法相信。

右側王姬,與初見時的尊榮不同,脫下那身金燦燦的行頭,也就只是一個凡間女子。真正美麗的女人是無需憑藉外物的,她的自信由內而外,任何珠寶都會在她面前失色,就好像半夏。王姬的美,猶如飄萍,太輕,在這亂世裡,隨時都會被風吹雨打去。

王姬的手始終護著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我緊了緊兩側拳頭,暗暗告誡自己:諸兒是國君,必須要有自己的子嗣。

我把視線轉向半夏,半夏身邊兩名俊俏的男子,小一些的是國君姬朔,另一個就是姬頑吧。姬頑雖是半夏庶子,但年紀應該長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