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笑笑:“晏公子今日找我過來可不只是為了訴苦吧。”
晏殊看著笑眯眯的沈歡不禁有些惆悵,晏家在長安的根基本就淺薄,很多訊息都不靈通,這次沈重的事情可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來到長安替晏家經營,卻並不看好一直與晏家合作的鄭家,也不看好兩位嫡出的皇子。一位因為有過過錯,謹小慎微,難當大任,一位因為董博士的教導,自命不凡,認為皇權凜然不可侵犯。
因為南詔的事情,他對沈歡調查多次,後來又自己親自試探,這位郡主看起來直白簡單,但是實際卻猶如一團迷霧,總是出人意料,敏銳且怪異,讓他還真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她。
南詔他了解,沈歡的價值他也比一般人重視的多,他寧願冒險和沈歡合作,也不想日後受制於人,所以一直在努力說服父親和幾位哥哥,收攏手中的資源。哪知道他這邊內部還沒達成一致,這邊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失誤。
不過,現在還不算晚,應該還有機會挽救、
晏殊唇角微勾:“郡主,介不介意在下陪你同去。”
沈歡沒好氣:“我介意你就不去了?別那麼多廢話了。快讓路吧。”
晏殊無所謂的輕笑,策馬給沈歡讓開了路,騎馬跟在沈歡馬車旁,看到馬車後面跟著一匹懶洋洋的馬,有些好笑,這馬的樣子同沈歡平時的樣子還挺像:“郡主的馬神俊不凡。”
沈歡得意:“她叫紅煙。漂亮吧。”
晏殊語氣不無酸溜溜的道:“我朝最好的馬場都在陸家手中,紅煙這樣的馬對陸家來說並不算什麼。”
沈歡一副我明白的表情:“看來晏公子對此怨念頗深啊。”
能不深嗎,燕北軍需要大量的戰馬,自給自足只有一部分,很多優秀的戰馬都需要從陸家手中購買。在朝廷軍餉有限的情況下,晏家不知道被陸家宰過多少次了。
晏殊沒有接沈歡的話,反而問道:“郡主道現在都不相信我的誠意嗎?”
沈歡想了想,有些可惜道:“我倒有想撇開陸家和你發展一段地下情,只是你我都身不由己,你做不了晏家的主,我手中沒有實質權利,便是合作也沒有前景。”
木清華在車中聽著沈歡毫不避諱的說這麼一段話。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晏殊挑眉,眉峰流瀉出鋒利的氣息:“郡主想要脫離長安獨善其身,晏家想要在長安掙得一席之地。我們之間合作才對雙方都有益的。眼下局勢雖然艱難,但對我們來說,也並非無路可走。”
“晏公子並非只說不做的人,還是直接把誠意亮出來吧。”沈歡可不想和晏殊打那麼多虛腔。
說道這裡,晏殊也鬱悶,本來晏家在長安就勢弱。偏偏長安的高人還多,其中陸家這個龐然大物和聰明成精的安彥諸都同晏家不對盤。他在長安這麼長時間,想要做的事情處處受阻。唯有一件事算是做通了,但是現在拿出來還為時尚早。
晏殊半天沒有說話,沈歡便順手遞給晏殊一個黃橙橙的梨子:“喏,現在天乾物燥,吃些水果降火。長安水深,外來的人輕易撕不開這裡的防線,沒什麼好氣餒的。我要是晏公子,這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多些耐心,就當看戲,所有的事情都不會一帆風順,一波三折沒有也得一波兩折,總會有機會的。”
晏殊聞言,眼眸閃過一絲亮光,沈歡這是什麼意思?其實他早該想到了,陸家不會善罷甘休讓沈重得到好處,既然沈歡這麼說,看來是很有信心讓沈重栽一個大跟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晏家未必是壞事。
放鬆下來的晏殊眉目都舒展許多,凜利的氣質的收斂不少,於是開始和沈歡閒侃:“聽說郡主才學馬術不久,駕馭的了紅煙嗎。”
戳到痛點的沈歡有些憤恨,於是輕哼:“晏公子應該會不吝賜教吧。”
“郡主想學,在下自然不會藏私。”
沈歡掰著手指算:“外界認為我是陸家的控制的人,與陸大公子關係不同尋常,前一段時間有人傳我和安公子的婚事,後來我有意同盧公子定親,現在又與晏公子走這麼近,晏公子不怕名聲被我連累了。”
晏殊笑的開心,俊美深邃的五官在清晨的陽光下更顯迷人:“若說在下求之不得,郡主信不信。”
沈歡撇嘴:“不信。”
晏殊也不反駁,雖然他對沈歡這種匪夷所思的性格和稀奇古怪的腦袋很感興趣,但他知道這種感覺和他對陸珧那種感覺是不同的。陸珧驕傲純直,讓人看著就有種鮮活充盈的微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