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眼神。她只得繼續撇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頭,幽怨地看向冬生。
冬生收到她的求救兼投訴訊號,還未想好該不該伸出援助之手,先瞥到了他孃的那抹厲色。他無辜地訕訕對兩人咧嘴一笑,偏頭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打著哈哈道:“哎呀!天色已經這個時候,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我該去溫書了。”
說完,敲了敲撫著額,迅速鑽進了房內。
秦珠玉眼睛追著扮傻充嫩的人,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冬生娘卻是一個刀眼瞪過來,涼颼颼開口:“幹什麼呢?還不快換好衣服跟我走,難道真等到太陽正當空時,去當魚乾兒曬。”
“哦。”秦珠玉心有不甘地進了偏房,將自己身上這套冬生最後花光銀子給她買的衣服換下,穿上冬生孃的舊花布衣服。
待她出來,冬生娘嘴角拉起,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個幹活的模樣。”
秦珠玉平生哪裡近距離接觸過稻田,只覺得冬生娘帶她來的這片稻田長勢可喜,稻花香氣隨風陣陣撲來,神清氣爽,完全忘了自己所行目的。
“還愣著幹嘛呢?”直到被冬生娘高亢的一聲,才喚回了神思。
她抬頭一看,原來冬生娘不知何時已經下了田,挽著褲管,開始勞作的樣子。
冬生娘見她還愣愣地模樣,臉上已是不耐:“快脫了鞋下來跟我拔草,怎麼老得喚,又不是阿黃,要打一下才動一下。”
秦珠玉腦門默默起了三根黑線。阿黃她是知道的,正是冬生家那隻又蠢又懶的土狗。她嘴裡唸叨叨腹誹兩句,趕緊脫下鞋。
這一脫,便露出她藏在布鞋內的一雙白嫩腳丫。冬生娘瞥到那雙嫩生生的腳,似乎也是怔了下,只不過旋即又道:“別磨蹭了,早點弄完早點回去,等太陽大了,咱就得脫一層皮。”
秦珠玉一聽,趕緊跳進了田裡。
“哎哎哎……你小心點,別踩到稻子。”
“叫你拔草呢,不是讓你拔稻子。你是傻子嗎?連雜草和稻子都分不出?”
“你磨磨蹭蹭幹什麼?照你這樣,這一小畝田,拔個一天都拔不完。”
……
秦珠玉只覺得,腦子嗡嗡直叫,宛若又成群蒼蠅在飛一般。被冬生娘這樣念著,她手中的活,愈加混亂,到最後幾乎是手忙腳亂。
這樣還不打緊,她忽然在冬生孃的嘮叨中,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在動。片刻,她忽然尖叫一聲,拋掉手中拔掉的草和錯拔的稻子,哇哇叫著,深一腳淺一腳,三步並五步,跑上了岸。而被她留在身後的事,一條被她踩得東倒西歪的稻子。
還未等冬生娘反應過,秦珠玉已經站在田埂上,拍著胸口,氣喘吁吁指著剛剛的位置,結結巴巴道:“剛……剛剛,有……有什麼東西在咬我!”
冬生娘看著一排倒地的稻子,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眼睛裡差點能噴出火來。
她咬牙切齒地走到剛剛秦珠玉的位置,伸手在那軟泥裡摸了一圈。片刻之後,手拿出來時,裡面便多了個活蹦亂跳的小活物,仔細一看,原來是隻泥鰍。
她抓著泥鰍,恨恨瞪了眼還在田埂上驚魂未定的人:“大驚小怪什麼?水田裡不是黃鱔就是泥鰍!”
秦珠玉遙遙看了看她手裡那黑乎乎還在掙扎的玩意,鬆了口氣,撇撇嘴:“我還以為你蛇呢!”
冬生娘將泥鰍扔進腰間的小框內,氣急敗壞地虛指著她:“你這個敗家子,看看我這一畝好稻子,被你踩了這麼些去。你趕緊給我弄好,要是這些稻子死了,我跟你沒完。”
秦珠玉看了看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地方,不免也有些心虛,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那你還不快下來弄!”
冬生娘這聲獅子吼剛落音,便聽得一個聲音在喚:“表姨,表姨”。
東昇娘尋聲看去,便見二強正匆匆忙跑過來,同她招手:“表姨,我家母豬今天下豬崽子呢,我娘讓我叫你過去幫忙!”
冬生娘想起什麼似的拍拍頭:“哎呀,我把這茬給忘了,行,我馬上跟你去。”
說完,便走上田埂,在旁邊的水渠處,隨便沖沖腳,也不穿鞋,光著腳,將鞋拎在手中就跟著二強準備離開。
只是走了幾步,才想起還有個秦珠玉,又退回來,板著臉道:“我待會兒回來,如果田裡還是這副樣子,草也沒拔完,你就別指望著冬生娶你過門。我們是鄉下人,最見不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小姐。”
說完,又惱火地看了眼田裡的慘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