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桓抬頭,定定盯著他,抿抿唇,一字一句開口:“小玉過去一年失了記憶,已經和人有過夫妻之實。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小玉確實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顧輕舟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怔怔往後退後了兩步。
秦季桓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仍舊緊緊注視著他,然後不緊不慢地繼續:“如果你介意這件事,你們的婚事,你可以……”
後面的話,自是不言而喻。
顧輕舟嘴中喃喃片刻,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表情不知是懊悔還是自責,半響之後,彷彿才對秦季桓的話反應過來,急急回應:“不不不,我不介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草率認錯屍,玉兒就不會在外流落一年,也不會遭人欺負。既然她現在回來了,我們馬上成親。”頓了頓,他又試著問,“玉兒是被什麼人欺負的,知道了嗎?”
秦季桓搖搖頭:“我找到小玉後她昏了兩日,醒來後似乎是對過去一年的事全然忘記。所以暫時還不知道她這一年是同誰在一起。不過,我看倒也不像是被人欺負,應該是心甘情願的,畢竟她當時失了記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顧輕舟已經從剛剛的怔忡無措中恢復過來,儼然又是那個張揚自負的貴公子,他咬咬牙,狠厲道:“阿桓,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那個人是誰。然後讓玉兒安安心心嫁給我。”
秦季桓皺皺眉,道:“輕舟,你想要?”
顧輕舟淡笑了笑:“這件事是因為而起,我自然要處理好。不管是誰,玉兒和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讓他在出現在我和玉兒面前。玉兒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就是我的妻子,不論發生過什麼,都不改變。”
秦季桓無奈地嘆了聲,自家大哥果真是瞭解顧輕舟,不愧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年輕將軍。
兩人說完這些,本打算回到屋內去看秦珠玉,不料,才一轉身,便見秦珠玉隔著幾步遙遙站著,顯然已經不是一時半刻。因為,那臉上已經是溼漉漉一片。
秦季桓和顧輕舟俱是一震,趕緊走上前。
顧輕舟上下打量著她,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玉兒,你這是怎麼了?”
秦珠玉哇的一聲哭出來:“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顧大哥,既然小玉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怎麼還有顏面嫁給你。”
顧輕舟見她哭成這樣,心裡糾痛得厲害:“玉兒,都是顧大哥的錯,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等我回去讓人看好日子,我們就成親。”
“顧大哥,你何必委屈自己。我們解除婚約,你這麼好,肯定會找到更好的姑娘的。”秦珠玉抽泣得更厲害。
秦季桓也看不去,拍著自家妹妹的背,輕聲安慰:“小玉,別難過了。既然輕舟不在意,你也就別想太多。你從前不是老是嚷著要快快嫁給輕舟當媳婦的麼?現在你們團聚了,就好好等著成親,什麼事都別再想了。”
秦珠玉打著淚嗝抹了抹眼睛,委委屈屈道:“可是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玉了。”
顧輕舟一聽,自然是繼續安撫:“不不不,你永遠都是我的玉兒。”
而一旁的秦季桓,卻看著自家小妹閃爍不定的表情,沉默地放下手,眉心微微蹙起。片刻之後,他拍了拍顧輕舟的肩膀:“輕舟,你回去吧,小玉剛剛回家,一切等她情緒安定些後再說。”
顧輕舟看了看低著頭的秦珠玉,深呼吸了口,點點頭,念念不捨地與兩人告別。
顧輕舟走後片刻,秦珠玉方才抬頭,只是剛剛那哭成淚人的模樣,早已沒了蹤影,只是探頭探腦,似是心虛般看顧輕舟走遠沒有。
秦季桓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動作,想了想,還是吞下想質問她的話,輕描淡寫開口:“你去房內休息,我讓阿福給你去買你最喜歡吃的糖人。”
秦珠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在床上輾轉反覆躺了半響時日,門外響起歡快的敲門聲,家裡的小廝阿福拍著門高聲叫喚:“小姐小姐,我給你買的糖人來了。”
秦珠玉撇撇嘴,從床上跳下來,從裡面開門,一把搶過阿福手中的糖人,氣急敗壞地啃著。
阿福見狀,小心翼翼問:“小姐,您怎麼了?有什麼事不開心麼?”
秦珠玉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道:“沒事!”
阿福自小在秦家做事,對侯府小姐的惡劣,自是再瞭解不過,嘿嘿笑了兩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袖子掏出一張紙,攤在秦珠玉面前:“小姐,我今兒上街時,看到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