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兩位高手是何身份,今夜幸虧有你們仗義出手,擊殺刺客,否則這幫人不定會不會有人逃走,我也好一併提報於上頭?”
聞言,溫如玉喉頭一哽,胸口一陣翻湧。
她從未想過,袖手旁觀的代價,會是南宮宸的『性』命。
清冷的鳳眸閃過一絲痛意,她看向這一地屍體,包括流風,心中愈發悔恨。若是能早些趕到,這些人,還有他,就不會死。
“皇子妃,”流雲俯首長跪,雙目通紅,清秀的臉上血水、汗水與淚水縱橫,良久,啞著嗓子道:“主子他,是真的想帶您去宗門的,再過一個月零十八天,只要過了孟冬,他就要返回宗門了,可是……”
再也回不去了!
耿熊聽到“皇子妃”三字,仔細打量了片刻,才發覺眼前這位,真的是溫國公府的大小姐,前七皇子妃。
溫如玉心驀得一痛,那些在七皇子府的過往閃現,恬淡而悠然,再思及另一人已走……就像是有一把把刀刃在上面割,玉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化作道道血痕。
君越自然看出了她的悔恨和痛苦,心中酸澀不已,嘆息了一聲,說道:“事到如今,再多說也無用。且將屍身收殮,查明刺客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流雲『摸』了『摸』臉上的溼痕,緩慢地從地上爬起,撫『摸』著那頭死去的靈獸,隨即叫了一人上了馬車,準備將輪椅抬下。
溫如玉眼睛閉了閉,不忍再去看。
耿熊感激地望了這個青衣男子一眼,隨即猛地踹向腳下的刺客屍體,將人踢翻到幾丈開外。看到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冷著臉吩咐道:“將他的面布揭下來,我他孃的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敢在皋城公然行刺皇族!”
面布揭開,『露』出的是一張普通的臉,唯獨嘴角下處的那顆指甲大小的黑痣,十分扎眼。
“童二!”
耿熊看到這枚黑痣,頓時叫出了聲,心裡不可謂不震驚。
流雲將主子屍身整理了一下,剛抬落於平地,就聽到這聲驚呼,冷冷問道:“童二是何人?”
不管是誰來刺殺主子,就算這些人死了,他也要抓出幕後之人,將他們撕碎!
溫如玉亦是鳳眸一凝,目光淡漠,掃向這個說話的巡城侍衛頭子。
耿熊清咳了一聲,解釋道:“童二,被稱為二爺,是皋城有名的靈獸販子。他平時會帶著他的僱傭團,去各種危險的地域捉捕靈獸,販賣給各城的家族,供他們驅使。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深夜帶人,來行刺七皇子殿下。這些人,想必也是他僱傭團的人。”
還叫他成功了。
“靈獸販子,”流雲冷笑,諷刺道:“區區一個靈獸販子,也敢做這種誅九族的事?”
耿熊自然知道解釋不通,童二背後有人,是必然的事,眼下案子未解決,這幫七皇子府的侍衛,心裡正恨意旺盛窩著火,不能隨便招惹:“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將此事上報,讓上頭處理。”
他哪裡敢說,童二與三皇子交往密切。
童二所捉的大部分靈獸,都是交給了三皇子府。而且,有小道訊息,這個僱傭團背後的主子,就是三皇子。
可三皇子恩寵頗盛,即使是雙腿因故受傷,不良於行了,那也是同樣廢了雙腿的七皇子所不能比的。
不知何時,月光全然沒落。天上竟開始飄落起碎屑般的雪渣,剛被巡城侍衛用靈技洗淨的血跡上,蓋上了片片雪花。
溫如玉望著漸漸遠去的流雲眾人,僵立在原地,久久未動,雪沫落在身上,在她的肩頭、青絲處覆上晶瑩純潔的雪白,如斯冰冷。
君越望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嘆道:“趙家有我。你若想去,便送送他吧。雖然你們和離了,但也曾相處數月,了卻了這一樁心事,來日也少一處瓶頸。”
修煉一途,舉步維艱。
御靈師和靈師們在修煉時會遇到很多瓶頸壁障,除了修煉本身的緣故外,很多時候,會因為某些未了卻之事,而積壓成障。嚴重時,甚至會形成心魔,永遠無法再進一步。
他不想她因為今日的片刻後悔,而結成無法抹去的業障。
“嗯。”
凌晨時,整個七皇子府,掛滿了哀慼遍地的喪布。
南宮鴻天得了訊息,也從皇宮中趕了過來。
封府數月,他是第一次來七皇子府。即使是上次這個兒子成親,他也未踏入這個府邸一步,而是去了另外一處,三皇子府。
看到南宮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