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想要將王信弄過來好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礙於飛箭和斷刃一直在周圍,這樣不管怎麼下手都有些不方便。而王信現在畢竟還是以江北一窩蜂的幫主身份出現在蜂巢裡面,如果當中揭穿,怕是要引起一場不小的混亂,而這混亂對江北一窩蜂來說,是絕對禁不起的了。可是王信如果不下逐客令,那飛箭和斷刃就只有繼續在這裡住著,而他們只要還在一天,尤三叔和王永峰就不能動他一天。
飛箭和斷刃呢?他們也不好過,雖然每天好吃好喝招待著倆人,可是這究竟不是在家裡,而且倆人畢竟還是有任務在身,耽誤太長時間的話,怕是自己會很難受。可是這江北一窩蜂的產業和銀子畢竟還在人家手裡,他們不說出來,自己就永遠不知道具體位置,這樣自己還是交不了差。而自己又不能去對王信用強,畢竟現在王信還是以江北一窩蜂幫主的身份出現,而且還沒有被對方發現破綻,如果對他用強,那最後肯定是一團糟。
雙方的顧忌,反而是讓王信過得舒舒服服。他反正是不著急,任何事他都不著急。尤三叔他們告訴自己銀子和產業的具體位置也好,不告訴也好,都跟自己沒關係,畢竟自己拿不到半文錢。而那個飛箭和斷刃更是不用提了,從一開始王信就沒對兩人有過好感。
太陽每天照常升起,照常落下,並沒有因為世人的焦慮而有絲毫延誤。
王信也是一樣,每天照常吃飯,照常睡覺。
只不過這幾天王信睡的並不是很好,而且經常會半夜從噩夢中醒來。是真的噩夢,不是那種虛無的鬼怪來抓他。在夢中,他親眼看到那些神鷹的人如何折磨王信,在用刑未果之後如何將其殘忍殺害。而殺害他之後他便是見到了自己。自己如何被他們選中,如何被他們訓練,都一一出現在他夢中。這本沒什麼,這種夢也很正常,可是這幾天他卻真的感到不正常了,因為每次夢做到這會的時候,他總是夢到被折磨致死的王信拖著血淋淋的身子,伸出血淋淋的雙手給他看,然後還在不停地跟他訴說,說自己究竟是怎麼被害的,說自己如何的冤屈,說自己很寂寞,想要找個人來陪。然後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突然面目猙獰地向他撲過來,一邊不停地撕咬著他,一邊還在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吃的是我的,用的是我的,睡的也是我的!你把拿了我的都趕緊還給我!”可是他卻偏偏又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信用他那張已經撕裂了的嘴在他身上不停地撕咬,他甚至能清楚得聽到將肉從身上撕扯下來的聲音以及肉在嘴裡咀嚼的聲音。雖然這只是夢,他也知道這只是夢,可是這夢實在太真切,讓他偏偏又感到無能為力,想要醒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偏偏不聽自己使喚。而當他每次費力醒來的時候,身上總是冷汗不斷,而且他總感覺自己眼前有身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身影,可是他好像真的看到了。
這樣的晚上一直持續了好幾天,王信眼看著就要被折磨的崩潰了。
又是夜晚。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盼望夜晚的到來。因為夜晚到來之後,不但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而且在晚上還可以辦許多白天不適合的事,或者說是很多大家習慣了晚上才辦的事。可是王信現在貌似很不喜歡晚上,他甚至暗暗乞求上蒼只要半天不要晚上。
當王信再一次躺在床上之後,他是真的失眠了。不管是誰,如果連續幾天做了這同樣的噩夢之後,怕是都不會好受的吧,也很難再入睡的吧。王信也是人,雖然是個假冒別人的人,可是他畢竟還是人,所以他也很難入睡。
世界上有一直不用睡覺但是還能保持清醒的人嗎?沒有,只有一直睡覺的人,死人。
所以王信畢竟還是睡著了。
然後,他便是再次見到了夢中那悲慘的情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過,還是那樣的讓人難以忍受。只是今天這感覺好像更真切,因為他聽到那撕扯肉的聲音以及咀嚼的聲音是那樣的真切,就好像有人真的在他耳邊撕扯並咀嚼著肉。
王信突然醒了過來。他本來是醒不了的,因為前幾天不管他是如何的努力,總是醒不過來。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今天他突然就醒了過來。
然後,他便是見到了他最不願見到的一幕:一個人影真的站在他床頭,手裡也真的拿著東西在不停地撕扯,當撕扯下來之後,他便是很開心地咀嚼,咀嚼的聲音跟他在夢裡聽到的完全一樣,就好像這是他的夢境,而他並沒有真的醒來。可是他明明已經醒來了,又怎麼會再見到夢中的東西?如果他真的是在夢中,那他為什麼還能睜開眼睛?
冷汗比以往任何時候流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