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俠我笑道:“朱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兩年不見,卻不知在下是誰了。”
朱昌恆又靠近些,睜大眼仔細打量一番,還是不知是誰,便道:“恕朱某眼拙,實在看不出公子是誰。”
劉俠我昂首大笑道:“朱老爺當真不知我是誰了?分明是看我如今貧困潦倒、落魄不堪,不屑相認了。”
朱昌恆也笑道:“朱某是有些嫌貧愛富,但還不至於如此。我半點都不認得你,叫我如何相認?公子究竟是誰,不妨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的?”
劉俠我道:“朱老爺只今如此目中無人,我縱然說出來我是誰,你還是不會相認的。不如不說,免得自取其辱。”
朱昌恆終於按捺不住了,厲聲道:“你既然不說,我也不強人所難,四貴,送客!”
那個帶劉俠我過來的大漢應聲道:“是,老爺。”說著上前一步,一把拿住劉俠我的臂膀,喝道:“走,出去!”
劉俠我臂膀一抖,那叫四貴的大漢立時飛出丈遠,大駭不已,站起來後,兩腿直打哆嗦。
劉俠我又徐徐地向朱昌恆道:“朱老爺還未清楚在下緣何而來,就下逐客之令,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朱昌恆也多少被劉俠我上來的這一手驚嚇住了,遂道:“那好,公子請講,昌恆洗耳恭聽。”
劉俠我道:“在下如今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朝不保夕、舉步維艱,故向朱老爺討些吃的穿的用的。想朱老爺素來樂善好施、急人之急,此番必不會讓我寶山空回。”
朱昌恆聽了,先是冷冷一笑,繼而哈哈大笑。站在他身後的沂山派掌門高自流跨步上前,指著劉俠我道:“一派胡言!你這衣著打扮、形sè容貌,豈像是貧困潦倒的樣子?究竟有何居心?此地絕不是你撒野之處!”
朱昌恆也聲sè俱厲地道:“何方蟊賊,敢來朱某這裡索要財物!四貴,叫人去,把他抓起來,明天送官。”
雲龍幫幫主孟海樓卻道:“朱兄,不必與這種人計較,給他點東西,打發他去就是了。”
朱昌恆向劉俠我道:“看在孟幫主的面上,就饒你一回。四貴,給他取五兩銀子過來。”說著甩袖轉身,朝廳堂裡去。
劉俠我大聲道:“慢!若是討五兩銀子,我又何必到富可敵國的朱老爺的府上來?”
高自流道:“小子,五兩銀子已是不少,夠你吃好些時候的了。朱老爺和你素不相識,給你這些,可謂是大善人了。別不知足,免得雞飛蛋打!”
朱昌恆好不耐煩地道:“四貴,取十兩給他。”
劉俠我道:“十兩?朱老爺錢財無算,卻這般小氣,真不痛快!既然朱老爺給的難合在下之意,那我就開口要了。”
朱昌恆又不由地轉過身來,怒笑道:“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到底想要多少,朱某倒也想聽一聽。”
高自流又道:“rǔ臭未乾的小兒,安敢如此狂妄,也不看看誰在這裡,竟如此明目張膽地敲詐勒索!”他的本意是:“我高自流在此,你也敢如此狂妄。”說過之後,感到有些不妥,馬上指向孟海樓道:“這位可是徐州雲龍幫的孟幫主。”
劉俠我淡然地道:“他朱昌恆都敢敲詐勒索萬千百姓,我豈不敢‘敲詐勒索’他一人?”
高自流沒有吭聲。
劉俠我又向朱昌恆道:“天下之田地等物本應為天下人所有,你有何道理霸佔無數的良田土地湖泊川澤,致使無數人無田可耕,無地可種,無糧可食,無衣可穿,無薪可燃,無錢可用,流離失所,飢寒交加?”
朱昌恆聞言,大笑不止,許久方道:“荒誕之至!荒誕之至!千百年來,還不曾有‘天下田為天下人所有’這種笑話來。他人無田無地無衣無食無金無銀,是他們自己無用無能,關我何事?再說這世間縱然沒有我朱昌恆,也必定會出第二個朱昌恆來,還不是一樣!怎麼怪罪到我頭上了?”
劉俠我正sè道:“休要狡辯!實話告訴你,我今rì就是為此地百姓討要衣食而來。限你三rì之內拿出米糧錢帛,救濟災民!”
朱昌恆怒不可遏地道:“叫人去!叫人去!給我當場打死!”
少時,幾十個虎狼一般的家丁趕到,裡面就有白天在酒店中和劉俠我遭遇過的那些人,其中一個向朱昌恆道:“老爺,rì間就是他多管閒事!不過,這人有……有些本事。”
一個還未曾見識過劉俠我手段的家丁道:“有甚本事?我先來領教一下。”那人很是高大,比劉俠我還高出半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