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自睡夢中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蕭戰早已經起身前往軍營,七夕起來的時候,玲瓏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熱水端進了屋子,伺候了七夕更衣漱洗。
“將軍一早起來便走了,叮囑了你,若以後有什麼想送的只讓丁伯送過去就好了,軍營裡女子通行不便,可丁伯那兒有手信,丁伯是男子,加之有手信在身可以隨意出入。”
為七夕換上了一身的衣衫之後,玲瓏將床榻收拾了一番,為其換上了新的被褥,而後與之叮囑著,意思便是若有什麼想說的,寫了書信去傳遞。
七夕自然聽明白了這話,嘴角噙著一抹笑,在這當下點了點頭,而後唬了一臉壞笑的玲瓏。
玲瓏知道她的脾氣,她如今這樣,明顯就是臊了,此時此刻,只笑著,而七夕那兒則吃著玲瓏準備好的早膳,覺得乏的很,實在不想動了,便乾脆歪在了貴妃榻上歪了一整個上午。
給蕭戰做的中衣護膝蕭戰都帶走了,七夕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頭的天,只等晌午過後,便請丁伯給自己備輛馬車,去集市上挑兩塊布回來做一套長衫給蕭戰揹著。
天眼瞧著就冷了,她還是想著先給蕭戰做兩件貼身穿的衣衫,遠比買的成衣要好,自己做的穿在身上也舒服。
前往布莊上的七夕在老闆拿出的一堆布料時很是用心的在裡頭挑選著,挑中了兩塊青碧『色』的布料與一塊蟹殼青『色』的,兩塊料子顏『色』深沉,正適合給蕭戰所用。
他一向愛穿這種顏『色』的衣裳,夏日裡的兩套也多以這樣的長袍為主,七夕看著手中的料子很是滿意,正讓玲瓏掏銀子時,有人已然為她將銀子奉上……
微皺著眉頭抬起頭時才發現給銀子的是顧棠,一身青衣長袍的顧棠站在那兒便是驚才風逸之貌,讓這布莊中許多前來挑選布料的娘子們看的在那兒眼睛發亮。
顧棠這個湘王的封號在身,註定了離不開朝中這許多的事物,可自他襲爵之後,他朝中的多數事物便已經因為尋找“未婚妻”拋諸腦後,如今這身上擔子輕,卻到底也有些脫不開身的俗務需要收拾。
七夕與蕭戰一出京城,顧棠便將手上的事物以最快的速度交代好,在那之後,便一人隻身來到了西山,一直尋著機會想與七夕好好見上一面,說一會話。
他追來這兒沒有強『逼』七夕的意思,也並非是死纏爛打,來這兒原不過就是想和七夕好好談談,希望七夕不要總想著避開他們。
他們並沒有惡意,包括衛國公也是一樣,從前認親是衛國公糊塗……
七夕原不打算用了顧棠的銀子,她瞧見顧棠時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離開,好容易過了這幾天的安生日子,她實在不希望與顧棠有任何的牽扯。
可這掌櫃收銀子收的快,大庭廣眾之下,七夕不想推推搡搡的惹人非議,也就沒在這兒惹事,只讓丁伯將扯下的布料送上車,與顧棠道謝。
“顧某可否請七夕姑娘說一會話?”顧棠此刻站在七夕的面前,負手很是知禮的與之說道,話語裡帶著十足的誠意與懇求。
他一路從京城追來西山,原不過就是想好好和七夕說說,希望她能夠不再執拗,而七夕這會看著面前的算是鍥而不捨的顧棠,這會只能讓他選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便聊一聊。
附近正好有個茶樓,顧棠在二樓上定了個包廂,丁伯與玲瓏守著七夕,他們幾個便於面前的顧棠對坐,包廂之中此刻香爐之中青煙繚繞,七夕端坐著等著顧棠開口。
顧棠為七夕斟了一盞茶,頓了好一會後這才開口“關於紅霞的事情,衛伯父一直心有愧疚……”
“衛國公心中所存有的全部愧疚皆來自於他自己,其實我過的挺好的,並不需要認親,認了不過徒增煩惱,湘王看著也是個明白人,難道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躲來這裡?”
她躲來這裡本就是為了遠離是非,遠離那些想要透過認親一事在這其中算計著許多且居心叵測之人,陸菀悠算一個,宮裡的太后與公主算一個。
衛國公女兒和湘王是個什麼身份,她若真的是衛國公之女,回頭怎麼辦?
因為一個典妾,她的名聲已經夠差的了,再添一個她的名聲竟不知要差到哪兒去,不止如此,甚至還會叫眾人看著在那兒不住的編排自己。
“我與將軍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若我真的成了衛國公的小姐,這算是給誰蒙羞?給您還是給衛國公?”
七夕這會深吸了一口氣,很是淡漠的在那兒低著眉眼不看顧棠臉上的任何表情,將自己心中所有的顧慮盡數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