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將方清芷的屍骨接回之後為其準備著上好的梓木,葬禮喪儀置辦的亦極為體面。
老夫人在蕭戰將方清芷接回之後便被皇帝所派出的人親自送往家廟之中修身養『性』,方清芷已經死了,且死的那麼不堪,蕭老夫人的本意並不想為其風光下葬。
方清芷被皇帝賜死,本事恥辱,風光下葬,丟得可是將軍府的面子!
可沒輪到她做主,她便已經被遣送至家廟,也輪不到她在多費任何唇舌,將軍夫人的喪儀,辦了整整四十九日,在四十九日之後,選定了日子,入了蕭家祖墳。
不論方清芷死前如何作惡多端,可她自嫁入蕭家,由著蕭戰明媒正娶回來的那一天起,她便生是蕭家的人,死……是蕭家的鬼。
方清芷入蕭家祖墳,那是她死後的體面亦是榮光,人人都在方清芷入葬之後,誇著蕭戰的重情義。
可這誇歸誇,老夫人的名聲與方清芷的名聲到底不好……
這四十九日裡,將軍府裡除卻鑼鼓嗩吶演奏出的哀樂外,上門弔唁的人極少,最多也是派了家丁小廝之類的,上門送些輓聯與紙錢之類的東西。
方清芷死不是好死,終歸不比別人,蕭戰名聲再好,也抵不過這麼個手沾了人命的夫人……
這四十九天,蕭戰處忙著給方清芷置辦喪儀,而七夕那兒則在白馬寺中為養母做了一場又一場極為隆重的法事。
七夕為養母方氏,陸菀悠為那無緣來這世上的孩子,為其二人超度亡魂!
靴城裡養母的墓碑自有人將其修繕的極好,七夕沒再去往靴城,在那一日方清芷死後,陸菀悠與七夕兩個人互看了一眼,便往這白雲寺上來了。
在這白雲寺中,二人極有默契的舍了銀子,而後為她們心上最為重要的兩個人,書寫經書禱告,為其誦唸經文,只願其能夠得以往生,登往極樂世界。
蕭戰處的門可羅雀與這白雲寺中的人人前往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瞭對比。
不為旁的,七夕如今已然是崔氏一族與衛國公府認下的女兒,不管是否有親,又是否相熟的,在這場法事裡,人人都來為方氏上了一柱清香,亦送來了許多的東西,圖的是認一個臉熟。
能在清河崔氏的眼前混到一個臉熟,那也是無上榮光,真若往後有個什麼事情,半起事來,那也是自己的方便。
燒香然燈,晝夜不息的法事到了四月底五月頭時已經是最後一天,這最後一天,七夕將這一株清香燃在了養母的靈前,在那一株清香放進香爐之中時,熟悉的一雙手,將另一株清香放進了香爐之中。
“怕是母親到死都不會想到,在她死後,會有這麼多不認識的人每日裡在其靈前上香供奉,虛與委蛇的討好著你這麼一個大活人。”
一身墨『色』蜀錦暗紋對襟大袖長衫的柳雲霆立在七夕的身旁,在上完手中這一株清香的當下,對著方氏的靈位參了三拜,在這之後,只已自己和七夕所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著話。
法事做到了這最後一天,該來的人全都來過了,也就沒人注意到是不是還有人沒有來,柳雲霆也就是在今日這個時候來了這白雲寺,到了這地方,給自己的親孃參拜。
他這個做兒子的,卻不如七夕,連正經給親孃上一炷香都是那麼畏首畏尾的,生怕叫人瞧出了什麼端倪,可笑!
算計著榮華富貴,可到最後,什麼也沒算來,算來了一身孤寂……
他想要的什麼都沒有得到,方清芷死了,連恨都沒了,都不知道該去恨誰,好像最後也只能恨自己,恨自己一時被財富『迷』花了眼。
“死後風光又有什麼用呢,母親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她願你我安好,現在看著,也算是遂了母親的心願了吧,方清芷的事,多虧了你,若非有你,母親死後也不能瞑目!”
這些從無見過的人跪在養母的靈前為其致哀這種事情,從前七夕或許會覺得極為詭異,可如今面對著卻是極為平靜,並不覺得這些人面對著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參上三拜,又有什麼。
七夕看著面前靈位,亦是唏噓,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一直忘了對柳雲霆說一句謝謝,若非在那公堂之上,他早一步掐住了青蓮的命脈,青蓮不會忽然反水,將了方清芷一軍。
讓方清芷最後處以極刑,這句謝謝是對柳雲霆的!
“你往後好好的過日子吧,聽聞你府上的那位貴妾腹中孩子已經六七個月了,母親在天有靈,若知道她要做祖母,必然會高興的。”
她辦這一場一場的法事之時就知道,柳雲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