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的手因為這一聲安好在這一瞬間定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
“是該說一句安好,要不然下次見將軍,都不知是在您生擒了敵軍的大帳裡,看著我們身無寸縷的樣子,還是該讓您直接看見我們被燒焦的屍體。”
七夕對蕭戰說不出的刻薄話,陸菀悠能說的出來,七夕的步子往後退了一步,陸菀悠的步子迎上前,在這一刻,諷刺的笑出聲,語帶雙關的話,在這一刻讓蕭戰擰眉。
“多虧了老夫人好本事,惹來府上將軍夫人當了金銀的也要塞給人牙子,不是把我們送去做軍『妓』便是差點叫人拿火給生生燒死了,將軍這會見到我們也該是萬幸了,這會可不是該與你道一聲安。”
七夕念著蕭戰的情分可以不去計較那老婆子,陸菀悠不能,陸菀悠到死都不會忘記她們這麼多人被濃煙嗆著的時候,也不能忘了那頭重腳輕的三天三夜,那種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恐懼,那種拼死一搏的時候,她做不到以德報怨。
她沒那菩薩心腸!
“回去吧,這些事情老祖宗自會為你們做主的,誰欠了你們的,娘和老祖宗都會為你們討回來!”
面對陸菀悠的咄咄『逼』人,七夕沒有開口加以附和,她不說,可不能阻止陸菀悠,她可以用對蕭戰的愧疚壓下那份老夫人的算計,陸菀悠不可以,自己不能強加。
七夕只是沉默著刻意與蕭戰保持著距離,怕往後這樣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多,畢竟,回去之後,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將軍府裡把方清芷拉出來,殺了!
崔老夫人手持著手中的龍頭金杖將這地面敲出了聲響,不用蕭戰自報家門,便知道這後生到底是個什麼人。
蕭老夫人知道七夕從前與蕭戰是個什麼關係,這京城裡人人都說蕭戰為了七夕這個典妾發了狂入了魔,撇了自己伉儷情深十年的正妻,
按說……這蕭戰也算是個好後生,若做歸宿也不錯!
只是那個蕭老婆子卻不配!
口蜜腹劍表裡不一,心口不一的東西,配不上她清河崔氏的門楣,自己都是身不正的人,還想著給她那蕭家掙什麼前程,是想前程想瘋了的東西。
崔老夫人也看出,蕭戰是真的在乎七夕,也是對七夕情深意重的,可許多事情,光靠情深意重也不行,老夫人的心裡有一個上好的外孫女婿,只是她現在不提,這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做。
“蕭將軍,有什麼話,老身帶著外孫女自會去皇帝的大殿之前說,你這個孝子若是沒事,也該回去好好的陪著你那草菅人命的好母親,沒的將來她落了難,你在那兒後悔莫及!”
草菅人命這四個字用來冠在那位老夫人的頭上那是在恰當不過的,崔老夫人手持著手中的那根龍頭杖很是不客氣的對著面前的蕭戰開口,只讓蕭戰先去將自己的老母親護好了再說。
欺負清河崔氏的人,就該早早做好被扒皮的準備,更何況,這還是她們走失多年的寶貝疙瘩。
這一柄龍頭柺杖,讓蕭戰認清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誰,將七夕護在自己懷裡的又是誰,他怕七夕在也不願與自己交集,不曾想,這一天還是來了……
“原是我對不住……”
“我與將軍之間沒有誰對不住誰,看在你昔日為我從這裡跳下去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與將軍之間的情義兩清,再見之後,我要方清芷的項上人頭來生忌我的養母,還請將軍不要阻攔便是!”
清河崔氏可不比衛國公好纏,這樣的家世,便是皇帝想賜婚,也要看看這崔氏族中人是否願意,他們從不居功自傲,也正因為從不居功,但凡開口,便沒有不應的時候。
七夕如今有崔氏的老祖宗捧著,又尋回了親孃,那麼往後她再也不是自己所能抓的住那個七夕了……
蕭戰心上心知肚明,嘴角忍不住的揚起一抹苦笑,嘆了那麼一聲,卻不知該和七夕說什麼,蕭戰覺得自己和七夕之間有一道無形的鎖鏈,你越往前那鎖鏈越拉你後退,根本不給你靠近的機會。
“走吧……”
老夫人牽住了七夕的手,拉著七夕與面前的蕭戰擦身而過,這一刻,七夕頭也不回!
臨走時,七夕留下了一袋銀子交給周嫂子,她並不知自己下次何時在歸,養母的墓碑,四時祭掃都要靠周嫂子『操』勞,留下一袋不為旁的,只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周嫂子推卻著不肯要,她為七夕做這些從不為銀子,從前如是,現在更是如是,現如今看七夕過的那樣的好,她心裡是當真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