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一個個的可真的是人精,說起話來還真的是滴水不漏,什麼命硬克妻,我大周的公主到了他們嘴裡,倒是成了燙手的山芋!”
公公回來回話時,太后手邊的杯盞恨恨的一記噔的那麼一下子恨不能敲在那桌面上,氣的臉色煞白。
彼時,皇帝也在太后的壽康宮中陪著太后一道說話,原也是想聽柳雲霆的一個回覆,不曾想,這麼一個回覆,聽得人眉頭直皺。
到底也是皇家公主,蕭戰一個,柳雲霆一個,這麼一個兩個的,總與公主的親事過不去,換了誰,這誰的心上都不會舒服。
“混帳東西!”太后心上有氣,可最終也就說了這麼四個字。
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她這心雖掛在昌平的身上,可皇帝處到底更多一些,輕重這兩個字她在心上還是能夠掂量的清楚。
掂量之後,也知道這面子是不是能撕!
“原是想著哀家聖壽那一日藉著機會接回昌平,將昌平指給成王,也算是皆大歡喜,誰知這成王竟然這般的不識時務,好賴不分,當真過分至極!”
靜安寺那地方,太后由始至終就沒想過要讓昌平久待,不過是去避避風頭,也讓昌平能夠開開竅。
那裡看似艱苦,卻是一樣不缺,只是不知為何,昌平去後身子不濟,或許是水土的原因,總是各種各樣的不適,腹瀉嘔吐,那裡傳回來的話就不見有好訊息的時候。
昌平也沒學乖,到了那裡別的本事沒有,打人罵狗的本事一流,成日裡鬧得雞犬不寧的,也是叫人頭疼的緊。
與其讓她在外頭瞎折騰丟人,太后這兒的意思便是早早的將她尋個由頭接回來,一早的嫁出去,嫁出去之後,也就安生了。
嫁人生子,做了母親,就能夠體會做母親的不易,太后到這會能為昌平安排的,都儘量的安排,昌平自幼被捧在了心尖上,從來得到的都是最大的。
她未必就是真的心悅這些人,無外乎就是風光這兩個字,她要自己就給,也就這麼簡單,太后想著自己統共就這麼一個女兒,折騰到最後,也就是嫁出去。
“世家子弟裡頭尋個差不多的嫁出去,朕必然給她最大的排場就是,母后也別和昌平似得,總糾結著那幾個,他們也未必就是好的!”
皇帝這會看著太后臉上雖現的陰鬱之色,在這之後反勸著太后,看開一些,別總在這些事情上過分計較,過分計較到最後反倒成了空。
太后抿了抿唇,搖了搖頭“回頭我命人去將她接回來,你瞧個差不多個人家把她嫁了吧,就按你說的辦!”
這到了歲數的女兒確實是該嫁了,再不出嫁,一味的惹事,這將來必然是禍,太后心裡清楚這一點,也知道昌平那脾性,也就同意了皇帝這會的說法。
選好了人,到那時候,便是綁也要把她綁上轎,她自有辦法……
八月初三,丹桂飄香,秋意漸濃,太后的五十聖壽宴便在今日,崔儒生作為理藩院尚書又是皇帝的恩師,自然在出席之列,除卻崔儒生外,崔老夫人與七夕也應邀參加。
皇帝親自命傳旨的太監親傳,算是無上的一種榮耀,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畢竟七夕遭了昌平公主一場算計,皇帝與太后那裡,必然要做些個什麼來給七夕臉面。
七夕身上一無封號二無誥命,得皇帝旨意入宮參加太后五十大壽,自然是一種無上榮光,可這榮光對七夕而言,並不受用。
八月初一那一日,七夕上白馬寺中為養母上香添香油的事後哦,她在回程的路上親眼看見,這皇家護衛隊浩浩蕩蕩的將那位被悄悄送出去的昌平公主接了回來。
在把靜安寺中也不過那麼一點點的時間,這就算是把之前那樁事情了了,這太后和皇上還真的是十分懂得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的道理。
七夕一想到昌平公主回了宮,這壽宴之上必然會與之見面,她就覺得格外的頭疼,並不願意入宮去參加這場壽宴。
“進宮之後,你一路跟著老祖宗與你舅母走,不要與我們錯開了,她奈何不得你!”
一身嫣紅蘇繡四季花如意紋對襟齊胸襦裙著身的七夕這會坐在菱花鏡前眉頭緊皺,臉上寫著大大的不願這二字,崔老夫人坐在一旁看著她那擰在一起的小臉,上前在那妝匣之中將新制的赤金點翠嵌珠寶如意步搖簪在了綰好的髮髻之中,只拍著她的肩膀,讓她並不用過於擔心。
大舅母趙氏乃一品誥命夫人,這女眷們自然是在一道與女眷們說話,進宮請過安送過禮,那便自跟著她們一道,誰還敢上前來多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