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資本,二沒銀子,靠什麼撈錢賺錢?還不就是靠自己手中這個官印把子撈錢?唉,說一句實在話,咱們這些在底下做官的可比不得上面的老爺大人們威風八面,本事能力有限,國家大事那是他們的事情,咱們眼睛瞧得只是自己,只要自己能夠這一輩子賺錢活舒服了,其他的事情再大又跟自己有何干系?人生在世,zì yóu隨意方才快活,你說是不是?”
“嗯?”
李觀魚也信奉人生在世,zì yóu隨意方才快活這句話,對他說的這句話本來有些同感,可是現在想不到被倪照方用到了這上面,瞧著對方,倒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他仔細瞧向對方,見這人從廣西丟官之後轉投到湖北只花錢捐官就用了三千兩銀子,此後往上投門路又託胡林翼將其舉薦給左宗棠還不知又花了多少銀子,rì後跟隨左宗棠前往京城還要繼續花銀子,這些銀子都是出自以前在廣西做知府的積蓄,可以想象,這人以往在廣西梧州不知私貪了有多少銀子。
貪贓枉法,此人可算是一個典型。
這人不僅想做官還善於做官,捨得花錢,以做官當經商,靠手裡的官印當資本,官生錢,利滾利,丟官罷職後並未氣餒依舊一往無前,呆在湖北做個六品小官覺得不得志還想進取京城,目光長遠,不似那些碌碌無名只知每rì領取微薄薪俸度rì的小官小吏,自己倒是真的有些小瞧了這個人。
先前他還覺得這人從胡林翼手下花重金買官好似做買賣有些賠本了,不過現在仔細想想,似乎這人好像又賺了。
他注目瞧向倪照方,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心想,這人一心只顧做官賺錢,發家致富,當初韋家死在他手下的那數十條人命或許對於他來說不過有輕無重,眼前過往清風,毫不在意而已,害死這些人和放腳踩死數十隻螞蟻又有何區別不同?
想起韋家當初的慘事,李觀魚這時瞧向他,“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
“哦,什麼事?”倪照方不知他想問何事,便開口問道。
“當年你在廣西梧州知府任上可還記得發生的一件案子,被你治罪下獄的人是韋氏一家。”
“韋家人?”
倪照方剛開始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頓了一下,突然臉sè一驚,注目瞧向他,眼神十分疑惑,“你,你怎會知道這件案子?難道,難道你認識韋家人不成。”
李觀魚輕輕一笑,“韋家人我並不認識,不過這件事卻和我有關,今天在這裡我不得不問清楚了才行,當年是不是你故意捏造罪名將韋家人俱都下獄害死,這是真是假?”
………【末章 此一生 白馬美人走天涯(六)】………
() 倪照方十分意外,韋家一案發生在梧州距離湖北甚遠,可是這人為何會知道這件事?
他見對方當面詢問,先前臉上笑意盈盈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眼睛睜大,滿是驚奇地瞧向對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李觀魚坐在那裡,眼神微凝,緊緊盯視著他,見他的神sè反應就已經明白這件事的確是他所為,此人果真就是梧州慘案的罪魁禍首。
倪照方當年徇私枉法害死韋家人過去時間已經不短,今天卻萬萬料不到會有人當面向他詢問這件事,想來眼前的李觀魚必定和韋家人有關係,眼神變得越發吃驚,他做賊心虛既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輕易回答,忽然站起身拔起腳步就向外飛奔逃去。
可是還未等他腳步邁動走到屋門,覺得腿部驀然間痠麻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忍不住“哎呦”叫了出來,緊接著是茶碗瓷杯掉落在地摔碎的清脆聲響,他再想起身,可是跪在地面的那條腿好似長久坐臥血液不暢一般,痠麻無力,十分難受,竟是一點也立不起來,更不用說撒腿奔逃了。
倪照方不禁吃驚地轉頭瞧向身後,卻見李觀魚一人依舊坐在原處,冷冷瞧著他。
附近地面有許多瓷杯碎片,茶葉水漬散了一地,原來李觀魚先前看他拔步向外飛逃,便隨手用桌案上的茶杯直接飛擲出去一下準確打到他的膝側穴位,將其打倒癱軟在地,對方顯然武功不凡,倪照方瞧到這裡更是驚懼萬分。
李觀魚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倪兄臺,我不過詢問你事情,你連話都沒說就撒腿向外跑,何必至於這般驚慌?”
倪照方驚慌道:“你,你是不是認識韋家人,今天專門要來這裡為其尋仇來的?”
李觀魚淡然道:“我不認識韋家人,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倪照方眼神微怔,更是驚奇,他本以為對方既然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