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她來了,也沒辦法,她的技藝我還不清楚麼?”白衣男子紅豔的唇裡吐出這幾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開。
完顏印碩一下愣在當場,呢喃,“一半的毒性尚且如此,穿心黑蓮當真舉世無人能解麼?”
“一半的毒性?另一半呢?去哪裡了?”白衣男子忽然折了回來,訝異的問道,同時眼光不住的在林夕的身上打轉,“你是說她的毒被解掉了一半?還是怎地?哎,倒是說清楚哇。”男子忽然跺了跺腳,無限嬌嗔。
完顏印碩拉住他的袖子,往一旁退了幾步,防止被床榻上的人聽見似的,低聲,“一位朋友以身拔毒,為她分擔了一半的毒性,不然,夕兒怎能捱到此刻?”
“你說的那個人……可是鬼崖裡來的?”
“不錯。”
“她……叫做宋雲胡麼?”
完顏印碩眼中有絲狡黠的光亮閃動,點頭承認,“正是夕兒的至交好友,鬼崖主,宋雲胡。”
“什麼?那個妮子不要命了麼?穿心黑蓮的毒也敢染指!真真瘋了!”
白衣男子忽然轉身奔到穿榻前,捏起林夕的手,仔細搭在脈門上,神色肅穆。
第五十章 相思半面妝(中)
白衣男子忽然轉身奔到穿榻前,捏起林夕的手,仔細搭在脈門上,神色肅穆。
完顏印碩再一旁靜靜的等待,順便觀察起這位神秘的來客。只見他一身雪似的白衣白袍,腰上懸著一道長長的鏈子,色澤銀輝,不知是鐵還是白銀打造而成,只是它的造型極其詭異,宛如一隻爬行的蠍子正停在他的衣襟之上。往上看時,是男子略顯清濯的臉孔,眉長入鬢,一對丹鳳眼正半眯著,似乎在思考什麼,鼻若懸膽,口如紅菱,面板白皙吹彈得破,若是忽略掉他頸間的喉結,別人真看不出他這個人是個陽剛的男兒身。
等等,輕笑一下,完顏印碩打算將好奇的目光收回,不經意的一下被他頸間的一道紅紋吸引,那道紋路顯然被主人家精心的掩藏過,只有那麼一點露在衣領之外,彎彎曲曲的像一條帶著生命的紅色蟲子爬在他的脖頸上。完顏印碩倒吸一口涼氣,難怪他要穿那樣高領的衣服,即便是在這個炎熱的夏季他也沒有曝露自己脖頸的打算。哎,低嘆一聲,完顏印碩不由得感嘆南部這個地方當真是詭異的很。
許久,白衣男子才收起手,低垂著頭,黑色的髮絲垂在他的身側,擋住一半的臉孔,看不真切,完顏印碩焦急萬分,也不好催促,只得等待他先說話。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白衣男子方抬起頭,順便巴拉一下礙事的頭髮,驚訝似的瞧著他,眼神微動,“她是誰?”
完顏印碩勾起警惕之心,想了很久,才輕聲回答,“她是我最心愛的女人。”輕笑了下,自己又搖了搖頭,“是我一時一刻也不願鬆開手的人。”
對於這個回答,白衣男子眼中有點混雜的東西一閃而過,讚許似的點了點頭,恢復了剛剛的陰柔女聲,“那麼,對她一定也很重要吧。”
“既然是那麼重要的人,倒也值得我動動手了。”說著話,他伸手在林夕的身上點了幾點,餘光瞧見完顏印碩侷促不安的神色,笑道,“你亂著急什麼,人到了我手上,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完顏印碩勾了下嘴角,正要說些感謝的話。
一揮手,白衣男子打斷了他後面的話,“先別急著謝我,她這個毒中的極深,就如我先前所說的,已經入了五臟六腑,很難清除乾淨,而且這一刀外傷讓情況變得更糟。”他又瞧了兩眼呼吸淺薄的林夕,嘆息說道,“她和那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這一刀竟然刺的這麼深,位置偏又這麼正,擺明了是不想叫她有任何迴轉過來的機會嘛,哎,哎,我說,難不成那個人是你的情敵?”
完顏印碩一陣臉色發青。
白衣男子咯咯嬌笑了幾聲,“瞧,一點錯兒都沒有,當真就是你的情敵啊,哎哎,紅顏當真禍水,哎?有一點我又不明白了,既然有那麼多人對她念念不忘,又有你在身側照顧體貼著,她是如何勞神擔憂以至於心力枯竭如此的呢?”
完顏印碩臉色忽變,喏喏無語。
“好吧,也不難為你。唔,看來只好先用這個辦法,將她的病情穩定住,然後,還是要等她來啊。”提起她,白衣男子嬌豔的臉上忽然有點羞怯的紅色,似乎有點回想,又有點不好意思。
手上驀地就多了一點東西,是一隻碧玉湛晶的如意,白衣男子敲了敲床邊,默默唸了兩句聽不真切的東西,門外就有小孩子嬌滴滴的聲音,“尊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