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稀罕你這個人才,實話對你說,我做了一件讓他很寒心的事,只怕日後我的話他不會再聽,所以,這裡我留著也沒什麼意思,但是王爺他身邊卻是需要人照拂,對比起那些心有其他瑣碎心思的人來說,你是最好的人選,就這麼簡單,至於去與不去,你自己決斷。”她轉身離開座位,不忘甩下一句,“他這幾日,都在中軍帳裡看書。”
全部交託清楚,霄蘭一手抱著另一隻胳膊將自己半摟住,似乎這四月天的溫度讓她莫名覺得寒冷,身上一沉,便是多了一件錦緞繡袍,質地絲滑,重量也比前些日子用的外敞輕了許多,不回頭便輕笑,“赤松可好了?”
一見面就問別的男人,完顏印碩俊逸的容顏上閃過一絲不快,將下巴貼在她的脖頸上,惡作劇般的呵著氣,霄蘭猝不及防,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哎,你幹嗎?”
似乎早一步預料到她的反應,長臂一舒,便將她細瘦的腰肢鉗住,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才回答她的問題,“五大三粗的赤松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和梁楓在鬧什麼。”
“是他不原諒我的,”她低低的說了句,眼裡的落寞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手臂收緊一點,“早晚他會明白你的用意的。”他說著,眼角驀地瞥見她耳後的肌膚因為他的緣故,瞬間立起一層薄薄的小疙瘩,還有些微微的紅暈。輕笑出聲,換來她更大的嬌嗔,“你鬧什麼,好多人呢。”
“你不叫,他們才不敢看,誰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他有意無意的瞟著周圍的侍衛,他們個個低垂著頭,看來他的話很有作用。無奈的搖了搖頭,忽而覺得一陣頭暈無力,霄蘭腳步一輕,委頓在他的懷裡。
雙臂打橫將她抱起,巨大的裙襬在半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來回搖擺著。兩日來未能得到好的休息調養,讓她的身體有些不能吃得消。
霄蘭在他懷裡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他忽然而至的薄唇堵住,萬般話語變作一聲嚶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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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中州派出了使者,所以雙方這幾日都是高掛免戰牌,城門緊閉,在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一個上午,梁楓坐在中軍營帳之中,手捧一本兵書,仔細研究,手指還不斷的在空氣裡劃拉著什麼。
帳外有人喟嘆良久,狠了下心,撩開帳篷自己鑽了進來。兩旁的侍衛沒有出手制止,而是互相發出了會意的微笑。
軍師料得不錯啊,這個人,果然主動來找王爺了。
聽見有人進來,梁楓也沒有放下手裡的書,開口就問,“軍師的身體可有好轉了?”
來人腳步一滯,低聲道,“中州狂生陳靈拜見五王。”
手裡的書被倒扣在桌面上梁楓狹長的鳳目裡激動連連,站起身,迎上去,“陳先生可是想通了?”
陳靈略帶羞赧的點點頭,想起那日城頭所見,依然觸目驚心,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句話來。
梁楓皺著眉看他,忽的明白了什麼,一拍額頭,搶先一步趕在陳靈的笑容沒有消失之前,握住他的手腕,真切而熱情的說道,“大不了本王找個與先生形貌相似之人,假裝處死。然後先生再以另一個名姓留在軍中,先生若留在此,本王願意但這個錯殺賢才的罵名,以成全先生的名節。”
話已至此,陳靈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幾乎是熱淚盈眶,嘆了口氣,撩衣跪倒,向上奏道,“陳靈一介寒儒,有何德能博得王爺厚愛至此,若王爺不嫌棄臣反覆無常,陳靈願傾畢生所學,以輔王爺大業。”
梁楓也是滿臉激動的將他拉起,四手交握,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忽而簾帳一動,一個膀大腰圓的武將也進得來。見到梁楓便撲通跪倒。
“赤松將軍,你這是……”
他赤。裸的背上正馱著一捆新鮮的荊棘,腰間扎著汗青色的圍布,渾身上下的肌肉擰成一團,透露出無限的張力,“赤松不才,也願為王爺效力帳前,聽候差遣,鞍前馬後,定以王爺馬首是瞻。”
一下收了兩員大將,梁楓驚訝的連連點頭,把住兩人的手,激動的吩咐,“開宴,開宴,本王要好好為兩位接風。”
宴席很快被擺上,席間推杯換盞,赤松抱著酒罈宣洩著自己心中的鬱結,這酒喝下之後,他便不再是中州的將領,將要改易主人,效命南郡。如此,如何不能盡情宣洩過去,算是給自己做的一個了斷。南郡大將們也神采飛揚,自古英雄相惜,他們對赤松的勇猛也深感敬佩,這次能夠和他同袍為友,實乃難得。
唯獨陳靈,在酒酣耳熱的場景中,有些格格不入,呆呆的握著手裡的酒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