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一直很不忍心這樣做,從她身邊的女人下了這個命令之後,他就有點羞愧似的不再正視他。
原來南郡的五王真的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陳靈在心裡暗暗想著,然而敏銳的他察覺到身邊另一個人的異樣,這人一身僧袍,眉宇間帶著淡定出世的淡然,想來是個修行極高的僧人。只是要用沸水將他煮熟這一幕,何苦要叫個出家人來親眼觀看?他想不通。
手下人一桶接一桶的將水注入這隻大鼎之中,隨著火焰的茂盛升騰,這隻大鼎幾乎都被淹沒在了火舌之中,青色的生銅竟然隱隱開始發紅,像一塊被燒透的烙鐵一樣。知道自己時間不多,陳靈慨然高歌,唱起他們中州的小調。在他氣勢的渲染下,隨他一起前來的另外兩名隨行挺了挺脊樑,似乎得到了鼓舞。
“人說古來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見了,果然半點不假。”坐在上位左手的那個女子忽然輕聲說道。梁楓抓住這個機會,幾乎是搶著在水開之前,“如此人物,棄之於鼎,豈不暴殄天物?”
似乎直到現在,霄蘭才真正體會到這個王爺是真的不想要陳靈的命一樣,沉思道,“王爺愛才的話,不如就試上一試好了。”
梁楓嘆了口氣,自己搖了搖頭,但還是不放棄的站了起身,向階下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極其緩慢,彷彿下著什麼決心一般,終於,梁楓站定在陳靈面前,細細觀看著他面上的神情,心裡一涼,知道說什麼也是枉然,“陳生,真板蕩誠臣。”
一句話幾乎是蓋棺定論,板蕩誠臣又怎麼可能會向他屈膝?無奈的擺了擺手,梁楓在他面前轉過身,背對著他,“墨雲……你說的絲毫不錯。”
陳靈驀地抬起眼,難道在他還沒到來之前,這個女子就預斷到他今日的死劫了麼?
面紗後的絕世容顏清雅一笑,換了個姿勢,用手肘頂住一邊的案几,這個動作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極其慵懶倦怠,彷彿一隻剛剛睡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