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轉過臉,絕美的容顏在藍天白雲,黑山輕霧間看得並不真實。
被她眼中的認真撼動,悔塵不忍欺騙,“若在陰陽之術上有所修為的方士道士僧尼等,尚可。”
聽見他的回答,霄蘭笑了,笑得那麼傲慢清揚,緩緩站起身,揉著自己發酸的雙腿,“那麼大師,你能看到我的過去未來麼?你可是南郡的大國師呢。”
緩緩低了下頭,再抬眼時,他眼中的平靜已經完全不見,因為悔塵清楚的看到她眉宇間的那團絳紅色的煞氣愈演愈烈。不等他回答,霄蘭再次發問,“是不是一個人的冤孽越深,最後的結局就越是悲慘?”
按照佛家所說的因果輪迴來看,霄蘭說的確是實情。見他不語,霄蘭便知道自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臉上的笑變得更加真切,連傲慢也更加犀利。“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他不得善終,還是我不得好死。”唇邊的笑忽的變作了冷酷決絕的慘烈,悔塵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看花了眼。
“大師。”她的聲音忽然清揚了起來,看著他笑,“如果被人用匕首刺中胸口,可有活轉回來的餘地?有什麼神奇的辦法能夠讓死人復甦,枯木逢春麼?”
思索了下,悔塵點頭眼中帶著些許了悟,“人心脈處有一處極其神秘的穴道,它隱藏在血管之內,心壁之上,刺中此處者雖流血不止,呼吸驟停宛如已死但是若在兩個時辰之內得到醫治,尚可活命。”霄蘭仔細的聽著,一面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劃,末了,眉梢一動,自言自語,“難怪他還會出現在這裡。”
是的,霄蘭想起來了,那年她一把匕首沒入他胸口的時候,大概是在悔塵說的這個位置上,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腔之大,她卻偏偏刺進了那神秘的穴道之中,不得不說,造化弄人。命運之手終於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再次狠狠的和她開了個玩笑。
“原來是這樣……”悔塵聽見她自己嘀嘀咕咕的說著,“大師,若有一人奪取了你最在意人的性命,你會不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她?”
悔塵手中的佛珠一頓,停了下來,悲憫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的眼中有灼人的狂熱和桀驁不馴。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告訴你吧大師,會的,我想盡辦法殺了他,她就以牙還牙將山曉折磨致死來報復我,而當初那個男人竟然沒有死,可我的山曉卻不再回來,這筆賬,該怎麼算?”望著遠處翻騰的雲海,霄蘭輕聲吐出橫亙在胸的話。
當初她刺殺的失敗,造成了今日山曉的永殤,客觀上來說,她自己才是害死山曉的兇手!霄蘭的雙目染上悲切的淚痕和殘忍的嘲弄。
“冤冤相報何時了,”
“何時了?讓我來告訴大師這冤孽該如何瞭解吧。”霄蘭輕蔑的笑了下,揮動著手臂,帶起的風拂過層層霧靄,竟似要乘風而去,“只要存在執念的兩方一起共赴黃泉,同歸於盡,這場亂事便結束了,沒有了始作俑者,也就不會有什麼殺戮和報怨。大概,像我們這種人,死後恐怕連地獄都不收呢。”
“軍師可要想清楚,為上位者的一念之間牽動的可是無數生靈的命運。軍師請三思。”見她動了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決絕,悔塵只好直接說出自己此次的目的,目前的情勢來看,南郡尚不具備和中州拼個魚死網破的實力勉強開戰也只能是白白將士兵和百姓的血潑灑。而他,是不希望看到梁筠一手維護的江山,被血流成河。
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揮舞的雲袖也隨著停了下來,原來他是來做自己的說客,企圖要澆滅這場戰爭之火。太可笑了,霄蘭驀地笑出聲,不去看他,“戰與不戰是上位者的決斷,大師不回京城去講,倒來和小女子一直囉唣,是不是搞錯了物件?”
深深嘆一口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以貧僧斗膽來和軍師大人打個商量。”他立掌在胸前,手腕上掛著的檀木手串熠熠生輝。悔塵是清楚的,這次南郡和中州的一戰能不能避免完全取決在此人的身上,京城裡的那個王者,悔塵苦笑兩聲,梁筠只怕此時正端坐在東暖閣裡日日等著她的奏報吧,雖然有陳杼在側,但他仍然不能肯定梁筠是不是會對這個女人之外的人說的話產生認同。
從許久之前,梁筠身邊的人就有了這樣一個認識,對於這個絕代風華的軍師,他幾乎已經是言聽計從,連刻意討好之後那人臉上的點滴表情都會讓他揣測半天。
“你放心,現在對他們動手還是為時尚早,我還不至於被報仇衝昏了頭腦,用你們南郡的兵馬去和中州硬碰硬,我會等到梁筠自己認為合適的時候,畢竟,他才是南郡的王,不是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