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來。”
喬言眨了眨眼,表示聽見。然後目送兩人走出營帳,她翻了個身,仰著臉盯著頭頂的紗帳,慢慢捋著自己的思緒。
不大一會兒,梁閔就回來了,喬言看他臉色怔忪,瞧著她的目光也變得含義不明還帶著那麼點的悲憫似的,就猜到了八九。
她笑笑:“太醫都說了?”
“唔”梁閔應了一聲,手掌不自覺的覆上她的,沉吟半晌,才緩緩的道:“我已經封了一錠金子給陸太醫,他為人老實忠厚,不會多說什麼,你放心好了。”
“那麼王爺呢?”喬言的眼光一轉,就落到他的身上,繼而膠著在他明亮的雙眸,一字一頓的問:“王爺不怪罪墨雲麼?”
梁閔低頭輕笑,“何來怪罪之說,本王早就說過願為墨雲解憂排難,只是墨雲一直要強,吝嗇的很,什麼都不願意和我分享而已。”
他這番話說的喬言頓時愣住,她看著他年輕俊美的容顏,心裡百感交集,為什麼,同樣的問題落到這兩人身上,就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她猶記得當初,太醫告知邵樂飛病情的時候,他眼中死灰般的顏色和絕望的眼神,讓她本就忐忑的心跟著一點點沉到谷底。
而他,同樣是四季傷的不治頑疾,他卻談笑對待,輕言分享,那病,那痛,那傷,梁閔,你能和我分享麼?
喬言側頭,掩去滿眼的寂寞蕭索和心底的波瀾,她笑著說:“病在我身,王爺要怎麼分享?”
“有何不可?”他故意捏了捏喬言的細腕,像是宣佈他的存在,“病災雲身,痛在我心,墨雲之哀,我可是感同身受。”
不大自然的收了收手,喬言頭垂得更低,“王爺說笑了。”
梁閔癟了癟嘴,依然拉著她的手,任她無聲的反抗,也不為所動,他想了想:“我倒是認識一個神醫,說不準會有辦法。”
“神醫?”喬言抬頭,她第一反應卻是想到了一個女人,恩,確切的說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女子。
不大自信的搖頭,她慢慢的說:“不知王爺說的是誰?”
“神醫谷的掌門,也是最年輕的神醫谷主,聶染白。”
原來是她,喬言露出一點含義不明的笑,眼睛望著遠處,“聶染白的確醫術高超,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可惜,卻救不得我這樣半死不活的人。”
“唔,也對,而且神醫谷的人但凡是救死扶傷,卻是離此甚遠。恩,其實還有一人在她的醫術之上,那也是江湖傳言,我倒不曾見過他們口中說的這個奇女子。”梁閔再次開口,而喬言卻被他自稱的我字,再次聽得皺眉。
她點頭,心裡想,這次算是說對了,就是那個怪女人了,口裡卻問:“王爺到底說的是誰啊?難道她的本事還在神醫谷主之上麼?”
“自然是十分了得,據說,漠北鷹王的數十年的舊傷也被她一手絕妙的針術紮好了。只是她行蹤飄忽不定,要想一見,卻有些難,不過,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墨雲儘管安心就是。”他說的言之鑿鑿,聽得喬言一驚一乍。
哎,要是被那個女人看見自己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不知又要開始怎樣的取笑。
“墨雲也許不知道,我說的這個人,就是鬼崖宮的當家,千心地藏宋雲胡。”梁閔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露出一點敬佩和歆羨的模樣,喬言看他這副模樣,心裡暗笑,你是沒見過那個女人,不然,定叫你撫額痛呼,被她整到不知東南。
梁閔見她面露愉悅之色,也跟著笑,但隨即笑容漸漸斂起,問道:“墨雲不想知道,這次的事背後是哪隻手在作祟麼?”
喬言下意識的一動,想去摸自己的袍袖,而梁閔的另一隻手上已經多了一根東西。
正是自己藏在袖裡的那半截斷箭,她眼光未動,直面迎上他的,等他發話。
“看見的都做不得真,我是不信這個喬字的。”他笑得神秘兮兮,卻根本掩不住他眸中的睿智,他好看的手指,點在那個突起的“林”字上。
“明明是後來才鏨上去的,做工極差。”他嘖嘖的嘆息,“不過,她能想出這個移花接木的本事,倒是叫我吃了一驚。”
喬言眸中冷光一動,問“王爺已經知道始作俑者是何人了麼?”
第五十九章:捉刀者何人
櫻耀宮,西花廳,有冬青松柏常綠,室內供養的花草尚自生命勃勃,吐露芬芳。
屋內,一架玉石桌,一副玉石旗子,晶瑩剔透,和著冬日午後的日光更顯得明亮奪目。中間夾雜著清脆的棋子落盤的聲音,鏗鏘清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