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江岐臉色不由一變,沉默片刻,才道,“其實,說起在朝的事,我的確不如周平兄。”
“你不是不如他,而是不得要領而已。”手裡把玩著玉色的茶盞,裡面的茶水碧綠碧綠得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凝結其中。
“說起來,你的見地學識都在周平之上,要想混的個比他更高的地位,該是不難,可如今這個結果,只怕是隨競你自己根本無意朝野的原因導致的吧?”
江岐驚訝於她敏銳的觀察力,對著這個最先的故人,他也不打算隱瞞,索性直截了當的承認,“或許你說的對,在朝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我始終覺得束縛不自在,還不如我那個落地的兄長,在家鄉教書育人來得自在束縛。”
聽見這句真話,喬言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手隨意的拍上他的肩膀,安慰似的說,“你那個兄長可能這會兒也正在羨慕你呢。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隨競,你只看到為官的苦惱,是因為你還未得其中的要領,等到你真正了悟的時候,就明白樂在其中的道理了。”
“有時候,為官者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許多人的前程甚至生死,你看,前朝的開國丞相就是個好例子,因為他積極推行新政的緣故,前朝才有了近百年的昌盛,這就是為官者造福於民的表率,我等為官雖未必有他一般的成就,但也好歹要身在其位謀其政,在關鍵的時候,替百姓說句話,為君王獻計獻策,也許,你的一句話,就能影響子孫後代。”
“這些道理,我豈能不知,只是,對於權勢帶來的危險,讓我望而卻步。”收攏起袖子,再為喬言的杯子添上水,江岐不無坦誠的說出自己的心事。
“權勢是柄雙刃劍,劍的一端指向的是敵手,鋒利的劍刃可以重傷敵人,挫掉他們的銳氣,而與此同時,另一端則是必不可免的對準了自己,這雖然危險,但也是最考較掌劍者能耐的,沒有多少斤兩,卻想。操殺人之刀的,往往會傷彼不成,反傷己身,如此一來,這柄劍,要與不要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墨雲的手中,可有那柄劍?”幾乎是不帶猶豫,他問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因為對面那人的光風霽月,照的他也是心胸中一派光明。
喬言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更沒想到自己今日會說起這麼多推心置腹的話,或許,是因為此刻正在等待她答案的人,她一直還差他一個答覆。
“那柄劍太過犀利,我也許會在必要時,借來用一用。但用完了,我是必定要還回去的。”端起茶盞喝掉那醇香濃厚的茶,喬言搖了搖頭,“隨競,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到了你這裡只吃茶,不飲酒。”
江岐臉上一紅,進門時,喬言的一身酒氣可未能逃過他的鼻子,她先前身子孱弱的事,他也是有耳聞的,此刻已近夜晚,夜寒露重的,他怎麼可能讓她再飲許多酒回去。
左右看看無人,江岐起身,將門掩上,才小心的問,“實不相瞞墨雲,我與周平已歸入慕王爺的帳中許久了。”
喬言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猜到了這個事實,“慕王殿下仁慈寬厚,禮賢下士,又有經緯之才,實在是值得人追隨的賢明之主。”
想了想,江岐正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他一直想拉攏喬言也歸入梁筠一黨,可話還未出口,門外就傳來了周平的大嗓門,“好你個隨競啊,自己和墨雲談笑,倒把我關在外面。”
江岐慌忙起身給他開門,忍不住俊臉一紅,“哪裡的事。”
“你那個婢女實在是有意思的很,我就忍不住多逗了她一會兒,墨雲你真是厲害啊,連一個小婢女都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周平坐下就一頓誇讚。
喬言使了個眼色遞給江岐,抿嘴笑,“聽這話意思,你是瞧上我那個丫頭了?”
“我要是說瞧上了,墨雲捨得割愛麼?”這句話說的半真半假,江岐好笑的看著兩人來回鬥嘴。自己則給周平斟滿酒。
“不是捨不得。”喬言搖了搖頭,“周平兄實在是個值得託付的君子,不過……黃鶯嘛,她比較特殊一點,你還需自己努力去才行。”
“你看,我就說吧。”周平扭臉對著江岐嘖嘖的嘆道,“一沾別人的事,她就思前想後,考慮的無比周全,安排的漂漂亮亮,說到自己的時候,頓時就該沒了詞兒。”
江岐點頭稱是,三人又一起舉杯喝了會兒酒,喬言忍不住嘆息道,“也該是多想想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兩人都未曾在意。抬頭看時辰不早,天色居然已經無聲無息的全暗了下來,喬言舉起酒杯,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