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啊,這樣寵溺自己的人只有他啊。
林夕舒服的閉上眼睛將全身的重量都倒在男子懷裡,卸下所有防備,頭微微揚起“樂飛哥哥想夕兒沒有?”
“自然,”邵樂飛把著林夕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這裡,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人。”
弱水三千,我獨愛一瓢飲。
直到此刻,只顧著沉溺在喜悅中的林夕不曾想到,這個夕陽之下,青荇道間,馬背之上和他相約百年的男人,即將怎樣殘忍的在她全部的生命裡烙上悔恨的烙印。
梁盛是個急性子,看見喬言端著酒杯發愣,自己就嚷嚷起來。
“哎呀,這酒淡的像水,敬少傅卿這樣的人只能用我們軍中的極品西塞烈,來人,給本王換西塞烈來!”梁盛炸雷般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西塞烈,邊塞最烈的酒,連那些套馬杆的壯漢都不敢多飲的烈酒。他要拿這酒敬這個風吹就倒的喬言麼?
梁筠拉了拉梁盛的袖子“四弟,少傅卿身體不好,今日已是飲了不少,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思緒不聽話的繼續翻轉,不堪的回憶湧了上來,誰能讓她馬上醉倒才好!
喬言甩甩頭,勉強笑道“聞名邊塞的西塞烈麼?好氣勢的名字,拿來敬王爺再合適不過。”
梁盛幾乎傻掉,看喬言剛才與眾人對飲的架勢知道她酒量不淺,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大膽,心下讚許,抬手就倒了兩碗酒。
眾人唏噓的看著這個大如斗的海碗,兩碗倒滿,一罈酒堪堪的見了底。
再不會是甘甜軟糯的竹葉青,再也不是那個約定三世的良人。
西塞烈濃濃的酒味直衝腦門,晃得喬言一陣噁心。
“少傅卿,少傅卿。你怎麼啦?”梁待圓圓的腦袋緊緊貼著喬言的手臂,抓著她不停的搖晃。
“墨雲氣色不好啊,要不要回去休息?”梁筠依舊一臉冷靜,只是聲音中不無擔憂。
“不用,不用,只是有些累了,王爺不要見笑。”喬言攏了攏袍袖,端起海碗朝梁盟羞赧一笑。“微臣可不及王爺的海量,還請陛下準臣飲了此杯之後先行告退,免得微臣酒後失態白白讓人瞧了笑話。”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梁盟點點頭“盛兒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孤準了。”
“這西塞烈酒勁極衝,辛辣無比,墨雲不如還是……”眾人訝異的看著梁盛,他也有後悔的時候?這樣說是打算放過單薄的少傅卿麼?
後面的話被喬言揮手打掉“哎,能一嘗響噹噹的西塞烈,微臣何其有幸”
明晃晃的酒面映著她蒼白的臉色。
“好爽快!改日本王一定要親自登門再和墨雲好好喝上一回!待會兒就用本王的馬車送少傅卿回去”梁盛黝黑的臉上興奮難掩,對著身邊的黃守宇興沖沖的道。
梁閔目光一寒,低聲對身邊的侍衛說了幾句。
這邊喬言已是持著碩大的海碗遙向梁盟“微臣借花獻佛,謹謝陛下隆恩。”
眾人亦起身向梁盟敬酒“臣等謝陛下隆恩。”
濃烈的酒氣讓人眩暈,喬言對著酒面勾起嘴角,對著梁盛盈盈一笑,吸了口氣雙手捧起海碗湊到唇邊……
梁閔遠遠的看著她,眉頭皺起。
衝頭的西塞烈辛辣的滾進喉嚨,耳邊有慵懶的聲音“墨雲飲得慢些,這樣會醉的。”
愣神中見梁閔持了酒盞遙遙向自己舉杯。
一口氣把酒漿喝乾,碗底朝天,她的一碗西塞烈點滴不剩。
梁盛亦是翻轉過碗,朗聲大笑“墨雲好酒量。來人!送少傅卿回府。”
“西塞烈真是名不虛傳”喬言意猶未盡的看著空空的酒杯,“看來墨雲以後少不得要去勵王爺處討酒喝。”
淳于和林與影妃訝異的交換個眼神。
“陛下,得意總管送了配給士子們的內侍過來,您看……”梁盟擺擺手,“宣吧。”
江歧堪堪上前一步“陛下,少傅卿恐已不勝酒力。”
梁盟看了看喬言,見她雙頰桃紅,點頭吩咐“喬卿還是先回去吧”
喬言被黃守宇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出去便見一輛寬大的馬車已經候在殿外,見他二人行來,一名內侍忙快步迎上。
“奴才小印子,給黃公公請安。”他說的很謙卑,也甚合禮數只是太過清冷的聲音讓黃守宇疑惑的回頭。
長眉鳳眼,硬挺的鼻樑在刀削斧刻的臉上,面板白皙,薄薄的嘴唇緊抿,看著自己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