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藍蒂姑姑。我始終無法相信姑姑已死這件事。”
藍萱霍地睜大雙眼“你叫母親……藍蒂姑姑?”太過激動的藍萱聲音輕輕的顫抖著,“原來你就是……”
與藍萱的激動相反,喬言的嘴角勾出苦澀的弧線,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林夕,中州丞相林啟泰之四女。”
必要的時候到中州的相府,找一個叫林夕的女孩兒,她必然會有辦法……母親臨行前的囑託,再次迴響在藍萱的腦海。帶著更大的驚詫,她問“本該是我去尋你,怎的你倒找到南郡來?”
苦澀的笑紋愈發淒涼,喬言微微側頭,然而痛苦的神情未能逃過藍萱的視線。“此事我日後會細細對你說起,但眼下,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助我一臂之力。”
“這些年我得到的所有情報都在說明,藍蒂姑姑或許根本就沒有死。”
“什麼!”藍萱大驚失色,抓住喬言的前襟。喬言暗暗慶幸她沒有說出後半句話。她甚至懷疑藍蒂也就是靜依皇后,根本就被藏在這座皇城之中的某處。如果藍萱知道了的話一定會亂了方寸,胡闖硬來,打亂她的計劃。
“娘娘,噤聲,有人來了。”一直隱在暗處的捷清從裡間走了出來,快速拉起地上的兩人,臉上寫滿戒備。對著吃驚的喬言簡短的說“少傅卿請放心,奴婢一直都是娘娘身邊的人。”
有規律的敲打聲傳來,捷清示意藍萱帶著喬言進裡間,喬言打量四周,發現這個裡間雖小,卻實在可說的上市別有洞天。藍萱摸著桌上的燭臺,不知按到了哪裡,只見她手指一動便快速的旋開機關,雪白的牆面瞬間開啟露出一條暗道。
蘭萱打頭前帶路,喬言跟在她的後面,這條路出人意料的平坦,甚至像是被鋪了一層石板,上面墊了東西,踩上去不軟不硬,喬言暗暗稱奇,這樣就不用擔心由於鞋底在走動的時候發出什麼聲響而暴露行蹤。
二人從出口爬出的時候,喬言更驚訝的發現這裡竟是太子的寢殿,不由在心裡讚歎藍萱的心思縝密。即便是這條暗道暴露,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她一個外姓氏的太子妃身上。
前廳隱約有人聲,仔細聽不難聽出,是慕王梁筠。
喬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蘭萱。
蘭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慕王並沒有出境巡查,我方才是騙你的。”
此時,慕王原本清朗沉著的聲音已經明顯帶出了焦急,聲音特別清晰的從隔壁傳來。藍萱慌忙幫喬言整理衣衫和髮髻,低聲說“我這副樣子是出不去了,只需講我貪杯喝醉了吧。”
捷清跟在她們也爬了上來,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喬言,是一把精緻的銀壺。喬言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開啟壺蓋,喝了幾口又把剩下的酒水如數灑到二人的身上,“我去了。”
純白如雪的長裙晃過門扉,藍萱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喃喃“母親,這個人會查出真相的,一定會。”
流炎殿前廳,燈火輝煌,八盞華麗的水晶宮燈投射著如白日般的光芒,照的喬言睜不開眼睛,等視線適應了燈光之後,喬言才走進大廳。
一貫沉靜老成的慕王見到她,竟好沒來由的暗暗鬆了口氣,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到喬言溼透的衣衫上,驚訝的問道“少傅卿如何這般模樣?”
小印子早快步走到喬言身邊,仔細瞧著她的臉色,感到並無異樣,才退後幾步,站到她的身後。
對小印子責備的眼神故作不見,喬言赧然笑道“微臣這副狼狽相當真失禮了。”她抖了抖袖子,像是要拂去身上的酒漬“酒後失儀,王爺莫怪。”
一名宮女上前對著慕王解釋道“是太子妃娘娘不勝酒力,少傅卿大人幫著奴婢們把娘娘扶回寢殿的時候,被娘娘……奴婢粗笨,還請王爺和少傅卿責罰。”
喬言揮揮手“說起來,還是下官的不是,只顧與娘娘把酒言談,竟忘了時辰。”
梁筠狐疑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略微打量著,確見喬言面帶酡紅,眼神微波,那次恩宴上他見識過喬言的酒量,現在連她都微醺,太子妃的醉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位女官對著梁筠恭恭敬敬的說道“娘娘酒醉未醒,若是慕王殿下有什麼吩咐,奴婢可為殿下效勞。”
梁筠不禁多看了這個宮女幾眼,她眉目清秀,身量有些高挑,舉手投足間帶著爽利幹練,看來是太子妃重用之人,又覺她進退得體,絲毫不亂,暗自讚許,口氣也隨之緩和“突然到訪,是本王考慮不周,只是有國事欲與太子相商不敢勞動太子妃。”
女官淺淺一笑,再次施禮“太子殿下尚在御書房,並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