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蟬翼的花瓣鋪了一地,少女在樹下衣衫不整,絕色傾國的臉上紅暈未退,她惱怒的揚手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男子的臉上。
“邵樂飛,我終究看錯了你!”
夢境是被一道女聲喚醒,是小南瓜,她的聲音急躁而焦慮,遠遠的飄來,拉回霄蘭迷茫的思緒。
開門見山,沒有任何的前奏和鋪墊,直接對著剛剛醒來的人,大叫起來,“姑娘,不好了,小少爺不見了!”
第五十章 其心已昭然
霄蘭渾身的瞌睡和夢裡的不適都被這一聲叫喊驚得全無,也顧不上沒有穿鞋,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著足就迎上撲面而來的小南瓜,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焦急和不解的神情佈滿她傾城絕代的臉頰,完全沒了平時的一點風度和閒適。
“我剛剛去服侍小少爺洗澡,可是就發現屋子裡空空的,再一看,小少爺,小少爺他竟然不見了!”小南瓜的焦急不必霄蘭少,眼看她一對水汪汪的眼睛真的就要被淚水充滿,“珠翠她們晚飯的時候還見到小少爺了,怎麼這麼會兒的功夫,小少爺就不見了呢?姑娘,你快想想辦法啊!”
霄蘭吃驚的聽著,驀地發出一聲驚呼。
麟兒不見了,他那麼小,自然是不會自己跑出去,然而,又是誰能在這高牆深院之中將他帶走呢?
難道是她回來了?
第一時間湧上她腦海的可疑之人,竟然是她!然而轉念一想,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測,立即又被她自己否決,如果是她回來,何必用這種手法將麟兒帶走呢?自己從來沒有對這個孩子表露過一絲一毫的喜歡和疼惜,想來她也不會是擔心這孩子會被她硬留住而不給她。更何況,她本來就是麟兒的生身母親,只要她開口,霄蘭又怎麼會不同意她帶走孩子呢?
怎麼想都想不通,似乎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那會是誰呢?
會是誰呢?
未醒透的腦袋開始犯疼,一波一波的痛楚像巨浪般襲來。霄蘭痛苦的閉上眼睛,承受著這巨大的苦楚,眉心深深的蹙起,凝成一道大大的溝壑,彷彿歷盡滄桑之後的刀砍斧剁。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要怎麼冷靜!
帶走麟兒的人絕對不會是她。想起一個多月前說過要速歸的那人,霄蘭更覺苦痛難當,她將自己最珍貴的,最寶貝的骨肉血親交託在自己的手上,然而,她卻將他弄丟了。
甚至,是誰帶走的?孩子此時又下落何處?對手是敵是友,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是不是此刻已經遭了毒手?
瞧她臉色頓時蒼白如雪,侍女小南瓜捂住自己馬上就要哭出聲音來的嘴巴,強自忍下,“姑娘你也別太著急,說不定是小少爺自己爬著出去玩兒了,說不定,他……他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她自己都已經語無倫次,只能看著眼前這個豔麗明媚如花的女子在這一剎那間忽然委頓。
屋外,最後一點冬日的殘雪徹底融化。
手指扣在床柱精雕細琢的鏤花上,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如蔥白般修長的指甲頃刻便折成兩端。
怔忪間,霄蘭驀地垂首看著地上那半截長指甲,俯身撿起,觸碰的剎那,鋒利的參差不齊的斷甲邊緣劃破了她細嫩的手指,微微滲出細小圓潤的血珠。
這突然而至的痛,讓她驀地清醒,現在還不是最後思考該如何的時刻,更容不得她像方才那般失神!狠狠咬了下薄唇,緊抿的唇線裡蹦出生硬如刀的話語,“左姨呢?左姨知道麼?”
小南瓜愣了一下,神色忽然緊張起來,喃喃的說道,“知道,傍晚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是左姨吩咐先不要告訴姑娘的。”門外有個清脆脆的聲音忽然響了下,驚得屋裡的人一動,霄蘭半扶著床柱的手就停在那兒,淡淡抬眼,進屋裡的人,正是完顏印碩的小廝侍從,碧芷。
這個孩子平時沉穩中帶著機靈,今日在這種時候竟也是毫不慌亂,和他比起來,霄蘭忽然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關心則亂。
然而這個時候,她卻是亂不得分毫。
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稚嫩的面板的時候,竟然是一點點毫微的痛楚也感覺不到,霄蘭直覺的感到,那個自己不曾有半分疼愛的孩子,可能會就此離開自己。
這已經不是一種女人的直覺,而是從心底慢慢泛起的寒意,冰冷刺骨的寒意。
“剛剛傍晚的時候,我在院子裡給主人取回晾曬的衣服時,無意中瞥見似乎有道黑色的人影從後院的矮牆上越了出去,我當時並沒有注意,只是以為那是下人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