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又小有名氣的人。
文措到江北大學以後沒一會兒就問到了陸遠的班級。
陸遠的照片被貼在心理學系教辦大樓的公告欄,在一排照片裡,陸遠是裡面最年輕也最英俊的一個。這也是文措一眼就看到他的原因。
“搞學術真是辛苦,這才幾歲頭髮都掉差不多了,”文措嘖嘖看著那些照片,自言自語,“陸遠這種人都到男神水平了。”
上了三層樓,很順利地找到了陸遠所在的班級。她溜進教室的時候,陸遠背對著大家正在寫板書。
上課中的陸遠和被文措折騰的他完全不同。
語速不疾不徐,專業的分析和信手拈來的引經據典,看上去非常專業。
陸遠屬於長得很文氣的那種男人,一雙手很白手指又長,骨節分明,握著白板筆的姿勢標準而好看。寫字遒勁有力,鐵畫銀鉤,帶著幾分霸氣。與他的氣質很不符合。
文措安靜地看著陸遠的背影。半晌,他終於轉過身來。
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四周掃視了幾眼,最後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文措。在那零點零幾秒的時間,文措看見他明顯楞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繼續上課。
不得不說,心理學的課堂實在枯燥到讓人根本聽不下去。雖然陸遠偶爾會用上幾個幽默的比喻,但文措還是覺得睏意襲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這邊陸遠被班裡女生圍住了,大家都熱情問著學術上的問題,另一邊文措也被圍住了,有個別男生膽兒倒是很大,直接就上來問電話了。
眼看著陸遠就要走了,文措趕緊拿了包追了上去。
兩人之間隔了幾個人的距離。陸遠的學生眼尖,看見文措追過來,問陸遠:“陸老師,你們認識啊?”
陸遠趕緊搖頭矢口否認:“不認識。”
文措和他距離不遠,自然是聽見陸遠的話。她站在原地雙手握著挎包的帶子,臉上換上了一貫無害而楚楚委屈的表情,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陸遠,說道:“陸遠,你還在生我氣啊?”聲音裡甚至帶了幾分哭腔。
這一句話立刻圍觀的學生們開始起鬨。
“……”
“原來是小師母啊。”
“陸老師真有福氣,師母真漂亮。”
“……”陸遠越聽越覺得嘴角直抽。大約是不想學生們再議論下去。粗魯地幾步過來,抓著文措的手腕就走了。
陸遠個高,一步當文措兩步,他氣呼呼地抓著她直往樓梯角落走,也不管文措是不是跟得上。
到了四下無人的地方。陸遠手一鬆,文措被力道的慣性甩在了牆上,背上撞得生疼。
陸遠雙手環胸,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粗喘著來回踱步。
“怎麼就這麼倔強呢?怎麼又來了?說吧,這次又是想幹嘛?”陸遠聲音冷冷的。
文措動了動肩膀,扯動背上被撞到的位置,還是有點疼。她看著陸遠,目光並不尖銳。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來找陸遠。一個人待在家裡覺得好難受。冥冥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她來到這裡。
其實她也沒什麼想和陸遠說的,只是每次看到他抓狂煩惱的樣子,就覺得挺好玩的,那一天也過得不是那麼辛苦了。
文措眨了眨眼睛,說:“你不是說想治癒我嗎?”
陸遠斜乜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妄想症了吧?我要是說過這話我就是狗。”
文措噗嗤一笑,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反正我就當你說過了。”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樣子。
陸遠眉頭皺了皺。眼神裡迸射出幾分疏離的冷意。這比他對文措罵髒話的時候更讓文措覺得打擊和尷尬。
“文小姐,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困擾。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你真的不該碰。比如來我的學校。”
他那麼認真的表情讓文措有些受傷,也有些惶恐,“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只是來看看。”
陸遠推了推眼睛,表情還是那麼冷冷的,他往後退了一步,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我的專業就是研究你們這種人,所以可以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我們這種人?”文措眯了眯眼睛,隨即自嘲一笑:“我是哪種人?陸博士?”
“我的意思……”
“知道了。”文措打斷了陸遠的解釋。言語有時候是比刀槍更厲害的武器。傷害已經造成,解釋不過是在傷口上凌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