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有什麼用。
怕了,我就能回去麼。
這時候我誰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誰也不能救我,只有我能救自己。
我從地上又扯了一根小草,含在嘴裡。
嚼了半晌,吐了出去。
林軒鳳那臭小子,硬是把我嘴皮又扯破了。
到現在都還痛。
隔日我們就離開了燕鏡島,又一次住在了登封的客棧。
林軒鳳沒有和我講話,對於此事我亦是置之不顧。
又一次到了晚上。
突然想起了嵩山下那個洞天裡發生的事。
既然我去那裡會忘掉這麼多事,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線索。
也不知為何,一想到那個滿臉紅色圖騰的男子,我就有一種急欲靠近的衝動,真不知是福是禍。
那天子時我又偷偷溜出去了。
不,應該是光明正大走出去。
因為現在我不是林宇凰,林軒鳳也沒法管我。
我憑著印象走,很順利的又一次發現了那株被紫藤纏繞著的大樹。
順著那個小小的甬道擠進去。
又一次看到了那雪白色的涼亭。
月色下如銀鏡般的荷花池。
幾朵大大的粉紅色的蓮花在綠得像絨一般的荷葉襯托之下,靜靜地開著。
我料想這一次應該沒人。
靠過去了一些,發現沒有一絲聲音。
大膽走了進去。
但是剛進去就退了回來。
我竟然又看到那個滿臉紅色圖騰的詭異男子了。
這次不死也得留下下我的舌頭和手了,拔腿就跑。
可是半晌都沒人追過來。
我也不知自己是中邪了還是怎的,又失神地走了進去。
水凝成大大小小的圓珠,滾澆在池水裡。
碧青色的荷葉,一片又一片。
映得滿地的濃綠。
我開始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定睛一看,發現那男子真的是坐在蓮池中的。
好像還沒穿衣服。
黑玉般的長髮一瀉而下,鬆鬆散散飄在水面,奪去了紅蓮綠萍的妍姿。
我試探地喊了一聲:“喂。”
閉著眼,沒反應。
我又喊了一聲:“喂。”還是沒反應。
我輕手輕腳朝他走了幾步,發現他竟然連面紗都沒有戴。
銀蓮耳釘明光爍亮,紅寶石花蕊玲瓏透漏。
我這才仔細看清楚了他的臉。
那大片大片的血紅色圖騰,竟都是蓮花的形狀。
而且他脫了衣服才發現不止是臉上。
從額頭上一直蔓延到手臂上,胸口,看樣子應該是全身都是了。
看到他我不禁心生憐憫。
換作是我長成這樣,我也不敢出去了。
整一個大蓮花。
雖然被這些恐怖的圖紋蓋住了,可是他臉上的輪廓依然很完美。
倘若他沒長那些奇怪的東西,定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上天賜予了他完美的頭髮、五官和身段,卻又弄了這麼多奇怪的圖案在他身上。
再次感到可惜。
我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小聲道:“大哥,你沒事吧……”
不甚明顯,可我還是看到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我又拍了拍他的臉:“喂,喂。”
他慢慢睜了眼。
周圍的美景頓時黯然失色。
長長的睫毛在乳白色的月色中漆黑柔亮。
那雙晶瑩深邃的瞳孔散發著紫羅蘭的光芒。
他看著我,一句話不說。
我一個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
竟又一次被那雙眼睛給迷住了。
心若撞鹿。
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生病了,竟因為一個男子的眼神而緊張成這樣。
周圍的蓮花大朵大朵曼麗綻開。
粉嫩如紅玉,爭妍鬥豔。
直到荷葉上的露水滾入池塘中,咕咚一聲,如擊玉磬。
才回過神來。
有些尷尬地挪了挪身子。
我避開他的眼,調笑道:“大哥,你在做甚麼啊……不會是在練什麼邪功吧?是的話我跑遠一點,一會你魔性大發把我殺了我就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