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眼皮跳了跳,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依言遞給她。
夏瑞熙道:“這根鞭子,不知為什麼,我看著就煩。總覺得它不是一件吉祥之物。”隨手將那鞭子扔進了燒得通紅的炭盆中。這下子,夏夫人夫婦應該放心了吧?
良兒吃驚地道:“多可惜啊!上面的金子和玉片老值錢呢。小姐就是不喜歡了,拿去賣了多好?怎麼也值上百兩銀子的吧?”
夏瑞熙笑笑不說話。婉兒見不是打她,放下心來,也有精力罵人了,斥道:“胡說什麼!咱們夏家的小姐需要賣東西嗎?小姐房裡的東西,不喜歡了就要燒掉,哪裡能流落到外間?要是落到壞人手裡,算什麼?沒得玷汙了我們小姐的閨譽。”其實,小姐不喜歡的東西,除了一些有表記的以外,也不是都不可以賞給下人去換幾個錢,關鍵是這件東西,若是流落到外面,肯定是要引起許多波瀾的,自然留不得。
良兒低下頭怯怯地道:“一百兩銀子,夠一戶普通人家過活好些年了。”她的身價算是高的,也只值五兩銀子而已。
夏瑞熙取了只銅釺,撥拉著火炭,看著鞭子燒完了,才喊婉兒開啟窗子通氣,讓良兒把火盆端出去,用冷水潑滅,一冷一熱之間,上面的金玉裝飾都不成了樣子,那玉片更是成了碎末。
夏瑞熙看看沒什麼問題了,方道:“良兒,你既然覺得可惜,把裡面的金片撥拉出來,賞給你了。”
良兒不防還有此等好事,歡歡喜喜地磕了頭,細細收了金片,自小心保管不提。她用了一個月的月例就換來這許多的金子,哪裡是一個划算就能形容的,心中只盼夏瑞熙再多給她幾件事情做才好,從此做事格外上心。
夏夫人好好考究了夏瑞熙的文字功課一番,見她進步神速,很是滿意。只覺得自己女兒比從前通透了許多,很多事情一點就透,特別是算帳上,才教了幾回,她就算得又快又好,實在難得,唯一的遺憾就是,字寫得太難看了。不過,寫字非一日之功,夏瑞熙如今每日都會很自覺地臨帖二十篇以上,只要她肯用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母女一起用了午飯,夏夫人道:“聽說你把你那根寶貝鞭子燒了?又是為的什麼呢?”
夏瑞熙答道:“女兒見著那東西,心裡就堵得慌,總覺得那是不祥之物,所以就燒了。也不知它來歷如何,是不是燒錯了?”
夏夫人淡淡地道:“沒什麼來歷,只是你從前愛騎馬,纏著你爹爹買的罷了。燒了就燒了,以後那些男人用的東西,少碰。”
夏瑞熙應了,趁機提出把良兒一併提為二等丫頭的打算。夏夫人道:“既然你打算重點培養她二人,早些提起來也好。”又說:“麗娘,蓓蓓明年就要滿十四,再過兩年也要出嫁。她那裡也該準備一下,我瞧著她房裡的紅兒翠兒兩個丫頭不怎麼行,一味只會攛掇主子耍小心眼。你去好好物色兩個丫頭,買進來,替她備著,好好調教一下。”
麗娘笑道:“是,上次三小姐道是要提紅兒做二等丫頭,奴婢稟了夫人,夫人不答應,奴婢就猜夫人必然另有考慮。已是吩咐牙婆去尋那家世清白,人聰明乾淨的,不出幾日,必然來回話的。”
夏夫人笑道:“就數你最精。”
正說著,夏瑞蓓來了,氣勢洶洶地說:“娘,為什麼二姐房裡比我多了一個二等丫頭?我也要!”
夏瑞熙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樣子,有心要氣她一氣,便笑道:“不只是一個哦,馬再多一個了。”她馬上接收到夏夫人嚴厲不贊同的眼神,吐了吐舌頭,讓到一邊。
夏瑞蓓一聽,癟著嘴,含著淚,扭著身子跺著腳:“不公平!我身邊的紅兒、翠兒跟了我這麼久,還只是一個三等丫頭。我和麗娘說了多少次,她都不肯提拔。憑什麼純兒和良兒才來了一個多月,就可以做到二等丫頭?這樣下去,這個家裡還有丫頭願意服侍我麼?都要削尖了頭往雪梨小築裡鑽了。”
夏家的小姐房裡都是由一個一等丫頭,兩個三等丫頭並兩個婆子服侍的。如今夏瑞熙身邊突然多了兩個二等丫頭,也難怪其他人要眼紅。
“放肆!”夏夫人“啪”地一拍桌子,嚇得夏瑞蓓一泡眼淚含在眼眶裡,硬是不敢流出來。
夏夫人擰眉道:“你看看你這模樣,還和自己的姐姐爭這些有的沒的,哪裡有半分小姐的樣子?我平時教導你學的那些規矩,都到哪裡去了?我做什麼事情,自有分寸,斷不會虧待你半分。”
夏瑞蓓低聲啜泣起來,“我哪裡還算是小姐?和她比起來,我算什麼?她不管做了什麼事情,都有爹爹護著,娘為她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