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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和娘……”雖然夏老爺夫婦嘴裡不說,姿態也夠強硬,但其實心裡還是記掛著夏瑞蓓的。

夏瑞蓓揮手打斷夏瑞熙的話:“不用多說。我知道,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難免遷怒於人。見到你,其實我很高興。孩子還好吧?取了什麼名?聽說是個男孩子?”她其實很想靠在夏瑞熙的肩頭痛哭,但她們從來不曾如此親近過,距離隔得太遠,無法靠近。

夏瑞熙見她臉上那抹尖酸終於被沉靜取代,由不得鬆了一口氣,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是,叫信達,他爺爺起的名。很乖,愛笑,長得像他爹,就是頭髮不太好,改天天氣好,我抱來給你瞧。”

“好。”夏瑞蓓心裡瞭然,改天天氣好,不過是客氣話罷了,二人見了這一次還不知下一次是何時呢,哪裡又會有機會見著孩子?她從懷裡摸出一隻錦囊遞給夏瑞熙:“一對明珠,算是勉強拿得出手,拿去給他鑲個如意吧。我本來還想給他打個金鑲玉的長命鎖,可是你也知道,我出不來。”

夏瑞熙沒想到她在這種處境下,還記得給達兒備禮,心裡還是感動的,歡歡喜喜地接了收好:“我替達兒謝過他小姨了。”夏瑞熙從來都知道,夏瑞蓓不是一個好人,她自私冷酷,更多時候想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可是每到關鍵時刻,她到底還是不曾完全泯滅自己的良心。

夏瑞蓓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我的時間不多,有什麼事,抓緊時間說吧。如果是小忙,大概我能幫的就幫,如果是大的事,估計我是幫不上,歐二爺不就是死在我替他求情上的麼?”

夏瑞熙見她表情慘然,還猶自在笑,倒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憐惜她了:“那件事情,其實他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你。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而且死在刑場上和死在戰場上是兩回事。我來見你,不是要你幫我們做事,是想和你說,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著,忍得,讓得,我們會想法子,總有一天,你能出來。”

夏瑞蓓冷笑:“十年或是二十年?我恐怕是等不得那一天了。只要她一進門,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你我心裡都明白,她進門要立威,我就是最好的物件。他要成全他對新帝的一番孝心,自然也巴不得拿我做人情。我再忍得,讓得,也要人家想讓我活下去才行。”

夏瑞熙見她眉間那股暗藏的戾氣,只怕她被逼急了會鬧個魚死網破,急急地勸道:“等的時間長又如何?總歸是有那麼一天的。你和她並無深仇大恨,你小心些,恭謹些,不要給她抓住錯處,再不然,討好她也是可以的,她要什麼就讓給她,只要能活下去,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久了,她知道你不是她的敵人,他又……嗯,就不會為難你了。”

後宅裡的女子爭什麼?爭地位名分寵愛錢財,夏瑞蓓什麼都沒有,不過就是一個假想敵,時間長了,新婦知道趙明韜沒把夏瑞蓓放在心上,就不會太在意了。

夏瑞蓓知道夏瑞熙的意思,苦笑著搖頭:“他不會容得。”先不說要討得新婦的歡心有多難,單是趙明韜知道她私下裡討好新婦,他第一個就不會饒了她。

她算什麼呀,不過是他出氣的物件罷了,又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夏瑞蓓淡淡地瞅了夏瑞熙一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夏瑞熙不為所覺,皺著眉頭道:“我知道,夾縫中求生存最難,但並不是不可為之。”她把容氏女囤積販賣高價茶的事和夏瑞蓓說了,“她應該也不想嫁趙明韜。她心裡肯定明白,她不過就是一顆棋子,過幾年結局誰也說不清,什麼都是假的,錢財才是最實在的。你後退一步,給足她面子。討好不來,就裝瘋賣傻。”不知道出高價和這位新王妃買夏瑞蓓的平安,人家會不會答應?

夏瑞蓓聽得“錢財”兩個字,神色一黯,曾經她的手心裡也攥著一大筆財富,但如今卻是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連自己,都幾乎被嚼得不剩骨頭渣子。她現在是真的後悔,如果有後悔藥賣,叫她立時吃了死去都行,因為死了並不可怕,死了不甘心,活著又不如死去才叫可怕。

夏瑞熙見夏瑞蓓黯然,便嘆道:“罷了,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你只要記得安分守己,凡事小心,好好地活下去就行。”

歐青謹在門口聽得直搖頭,這兩姐妹根本沒談到一起去,都是自說自話,各說各的,便出聲道:“時候差不多了。”

聽得這一聲,夏瑞蓓的腳頓時有千斤重,夏瑞熙要送她出去,歐青謹道:“玉姑在隔壁,她好像有什麼事找你。你過去瞧,我送三妹妹出門。”

夏瑞蓓看了他一眼,知他必然有事要單獨和夏瑞蓓說,便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