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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遭遇前所未有的擠壓凌辱。空穴來風,這樣的惡名,這樣的汙水,潑到夏瑞熙的身上,潑到他身上,花老虎的瞳孔縮了縮,眼裡兇光畢露,對著林輕梅高高舉起了手裡的斧子,聲音沙啞的說:“你閉嘴!要不然我砍死你。”

林輕梅輕蔑地看著他:“砍死我?砍啊?砍啊?你今日要不砍死我,我就到處去說,你和夏瑞熙是一對姦夫淫婦,那小崽子就是罪證,我是無意之中撞破了你們的姦情,才被你們這樣的殘害!所以你最好砍死我。想象一下,王周氏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你?你的救命恩人歐青謹又會怎樣看你?我最高興的還是夏瑞熙這個賤人,一定死得比我還慘。”

花老虎一雙眼睛急速充血,眼裡閃出瘋狂的光芒,對著林輕梅高高地舉起斧頭,林輕梅閉上了眼睛,來吧,來吧,來了就一切都結束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十九年的人生中,類似的憐憫她受夠了。

她的命不好。比不上出身富貴之家,有父母疼愛,有姐妹弟弟的夏瑞熙。父親天南海北地四處飄零,她很小就跟著母親寄住在舅舅家裡,受盡了嫌棄白眼,冷言冷語,如果不是她娘抑鬱死了,父親還不回來。

父親回來,把她帶到了西京,給她買了一個小丫鬟照顧她,彷彿是要把之前虧欠她的父愛統統補給她,差不多百依百順。她以為她終於盼到了陽光,但沒幾年,他又拋下了她,去了另一個世界,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又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

十多歲的少女已經情竇初開,每個夜裡,歐青謹的笑容就是她渡過漫漫長夜的依靠。以前,她卑微地想,只要他把她帶在身邊,她可以不計較名分地位,做妾,她也是心滿意足的。

但自從他和夏瑞熙成親以後,她看見他牽著夏瑞熙的手,言笑晏晏,在庭院裡觀花賞月,他對孕中的夏瑞熙照顧得無微不至,夏瑞熙給他的東西他捨不得給任何人,他容不得任何人說夏瑞熙的壞話。

她才明白,原來男人對女人,也是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她無數次地幻想,歐青謹身邊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夏瑞熙。

她利用碧痕試探著夏瑞熙的底線,只要碧痕成了通房,她也有機會的,如果夏瑞熙願意,她是願意求夏瑞熙收下她的。可是夏瑞熙趕走了碧痕,她這才知道,有關那個夏家夫人不準丈夫納妾的傳言是真的。

她就想,不許納妾麼?如果夏瑞熙生不出孩子來,還有人容得不納妾嗎?但是夏瑞熙比她想象的更狡猾,更小心謹慎,那個孩子安然無恙,夏瑞熙甚至聯合了精明有經驗而從來不管閒事的吳氏來主管飲食,機會錯失一次,就再也沒有了下次。

她無數次地厚著臉皮在院子裡徘徊,想多看歐青謹兩眼,哪怕他和她說一兩句話,她也是幸福的。,可是夏瑞熙盯得那麼緊,歐青謹並不肯多理睬她,他對她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溫言細語——但她明白,他對她是憐憫。

她其實一直都不需要憐憫,她需要的是平等的,揚眉吐氣的尊重,可是人們總是隻給她憐憫,包括歐青謹在內,都只是給她憐憫,而她,很可悲的,不得不依靠這些憐憫活著,不得不想方設法地博取這些憐憫和同情。只有依靠這些憐憫和同情,她才能在比如白氏之類的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中活下去。

她不服氣,一樣是人,一樣的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憑什麼她不如人?所以她拼了命也要跟著歐青謹來這裡,只要在他的身邊,她就會有機會。

儘管歐青謹一路上對她執以叔嫂之禮,她不曾氣餒,他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好的。聽到夏瑞熙母子平安的那一刻,見到歐青謹臉上那種狂喜的表情,她的心被撕扯得鮮血淋漓。

歐青謹每日每夜地守著那個面板蠟黃,頭髮亂糟糟,腰身粗大,兩腿浮腫的女人,他還喜笑顏開。他討好她,哄她開心,哄她吃飯,為她梳頭擦洗換衣洗腳,笨手笨腳地給孩子換尿布,熬夜熬得兩眼通紅,為她做盡了丫頭下人們才做的事情,那個女人心安理得,一點內疚都沒有,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夫為妻綱,應該是夏瑞熙這樣伺候歐青謹才對,怎麼倒反過來了。如果是她,根本捨不得這樣對待歐青謹,她一定把他當天一樣地供著,捧在手心裡疼。

她一邊痛罵夏瑞熙的不賢惠,一邊又羨慕嫉妒夏瑞熙的好運氣,好事怎麼都給她夏瑞熙佔絕佔盡了?要是給歐青謹生孩子的那個人是她,那該多好啊?所以她越挫越勇。

後來,她明明知道歐青謹很討厭她的靠近,很反感她親暱的語氣和表情,但他也只是垂著眼睛,或者裝面癱,裝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