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要去幫四少讓看門的老趙留門。等我送走四少,才來和我說夫人不許四少夜間出門,讓我去和夫人說,攔住四少,大夥兒瞧瞧,這是什麼道理?”
碧痕忙辯白道:“少奶奶,您誤會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們是勸不住四少的,以前是因為少奶奶還沒來,所以夫人直接交待奴婢,現在您來了,奴婢自然要把這話和您說,請您定奪該報不該報。您要是覺得不該報,就不必了。”她這話推得惡毒,夏瑞煕惹是不去和歐二夫人說,便是不聽長輩的話,若是去說了,便是揹著歐青謹告狀,總之都要得罪一個人。
夏瑞煕怒喝一聲:“跪下!還敢插嘴?你學的規矩呢?到了現在還敢這般無禮,巧言令色!主子需要你來指揮著做事?給我掌嘴,教教她什麼是規矩!”
不等別人開口,夏瑞煕陪嫁來的馬有家的和周春家的兩個媳婦子就要上前抽碧痕的耳刮子。夏瑞煕偏攔住二人,指指旁邊站著的一個管事,眾人都喚巧娘子的,“你來辦這事。”她可不要自己的人衝鋒陷陣,免得一會兒又說打輕了,打重了的。
巧娘子為難地看著自己的手,瞧瞧碧痕那粉嫩粉嫩的臉頰,又見夏瑞煕那雙眼睛威嚴地盯著她,顯見是不可能推脫掉的,只得問:“四少奶奶,打多少下?”
夏瑞煕道:“頂撞主子,目無尊長,論理該打多少下?”
巧娘子道:“掌嘴二十下。”
夏瑞煕道:“我是個心軟的,她又是初次犯錯,可家規是不能廢的,就打她十下好了。”
巧娘子上前道:“碧痕姑娘,得罪了。”輕輕兒往碧痕臉上摸了一下,夏瑞煕輕咳一聲,“巧娘子,你輕點兒,碧痕受不住。”嚇得她一哆嗦,知道這主不好矇騙。咬緊了牙,使了八分力,左右開弓打得碧痕暈頭轉向,羞辱萬分。
夏瑞煕見差不多了,放下茶碗:“夠了。”巧娘子停手,一推碧痕:“還不去向四少奶奶謝恩?”
碧痕捂著火辣辣的臉,委委屈屈地給夏瑞煕磕頭謝恩。
夏瑞煕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服氣,現在我就告訴你,你什麼地方做錯了。你聽好了,夫人說四少夜間出門要和她說一聲,我先前是不知道,你卻是知道的,四少要走,你為何當時不告訴我,阻攔四少,反而要去幫他尋老趙留門?這是不忠!等四少走了,你才一告訴我,又讓我去稟告夫人,這是不義!我說錯你沒有?等我問了,你又推諉責任,有你這樣的丫頭嗎?”想往上爬的不止你碧痕一個,相信這話很快就會透過別人傳到歐二夫人和歐青謹的耳朵裡,任誰都會認為碧痕是兩面三刀的。
碧痕見夏瑞煕提高聲音,嚷嚷得屋裡屋外都聽得見,也明白了她是故意要嚷嚷得全家都知道,反正她打也是捱了的,不如拼了,讓大家都知道這新奶奶趁著四少不在,欺負收拾她這個四少的貼身大丫鬟。便拼命磕頭,哭叫起來:“請四少奶奶饒命,奴婢先前想事不周,做錯了事情,還請四少奶奶饒命。”那聲音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夏瑞煕真把她怎麼了。
夏瑞煕皺眉道:“我又沒怎麼你,不過說你兩句而已,就算是不得不按家法懲罰你,也是減半,還讓巧娘子輕點兒。這大年節下的,你哭什麼?嚎什麼?多晦氣呀!
難道我說你兩句都不成麼?我要不管管你,只怕你驚擾老太爺、老爺、夫人就成大罪過了。”因巧娘子有些護著碧痕,不好使,便指指旁邊一個負責飲食的媳婦子,名喚酸角兒的,“你來說說,像這樣的,該怎麼處理?”
這酸角兒卻是個精怪的,一聽便笑起來,回答得也精妙:“回四少奶奶的話,年前三少奶奶房裡有個丫頭,名喚緋兒的,她話多,心思不正,又目無尊長,攛掇著三少和三少奶奶不和,後來被夫人知道了,是亂棍打死了的。老太爺最恨的就是年節下時,有人莫名其妙地這般鬧,就是晦氣。”
碧痕聞言,恨恨瞪了酸角兒一眼,這些人,平時對著她碧痕姑娘長,碧痕姑娘短的,這會兒卻說這樣的話。酸角兒卻是無動於衷,她反正說的是緋兒,又沒說碧痕,這事可大可小,就看夏瑞煕怎麼想的。
夏瑞煕打了個呵欠:“呀,碧痕這行為,說起來,彷彿是和這緋兒有那麼一點像呢。”說著就看著碧痕不說話。
碧痕嚇了一跳,新奶奶的心可歹毒呢,竟然就要置她於死地。正想著要看樣脫罪,誰知夏瑞煕呵呵又笑了:“你們覺得像不像?”
像不像?還不是你新奶奶的一句話。反正幾個少奶奶手裡都出過人命,碧痕你就自求多福吧。其他人不敢吭氣,夏瑞煕的腦子也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