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鬱翠濃已經死了!你就是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都殺死了,她就能活過來嗎?就算她能活過來,她知道你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毒殺,她還敢跟你在一起嗎?”
林熙和甚少會用這樣尖銳的語氣去跟人說話,而且對方還是她的父親。可她用詞太輕了,他壓根聽不進去。如果他真的把她跟林熙晨害死了,他剩下的日子真的能夠安樂嗎?午夜夢迴,他難道不會被噩夢困擾嗎?
林智淵瞪著她,跟要吃人的猛獸似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想反駁,卻又無法反駁。
翠濃曾經跟他說過:“智源,你跟我見過的豪門少爺完全不一樣!我一直以為豪門少爺就等於紈絝子弟,胡作非為,生性狠辣……認識了你,我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林智淵挺直的腰桿子突然鬆軟了下來,靠在椅子裡,他有些失神。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一想到自己所愛的人在偏遠的小鎮帶著對他的怨恨絕望地死去,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受盡病魔的折磨,受盡他人的虐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這股愧疚感日日夜夜折磨著他,讓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夠宣洩出來,而不被它逼瘋。
“你又懂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林智淵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便有些惱羞成怒,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林熙和見他的態度比起剛才隱約有些鬆軟,便乘勝追擊。“我只是在陳述我認為的道理。你的愛人死了,你怨恨極深。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媽媽要那麼做?如果她只是單純的愛著你,她絕對不會走到那一步。她之所以失去理智,是因為你們拿她來做擋箭牌,要她承受來自爺爺奶奶的明槍暗箭。那個時候,她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單純的女孩,愛而不得已經夠痛苦了,你們卻還要利用她,難道她不無辜嗎?如果你們不曾拿她當擋箭牌,也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你之所以恨她乃至於恨我,不過是因為你不敢承認你的錯誤,所以你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別人身上!你這樣的做法,又算得上有擔當的男人嗎?”
林智淵氣急敗壞,騰地站起來,直接給了林熙和一個耳光。
林熙和被打得腦袋偏到一邊,臉上火辣辣的,但她沒有伸手去觸碰。只是一點一點地將臉轉回來,目光依舊直接而堅定地
看著林智淵。“你打我,說明我的話戳中了真相。”
“滾!”林智淵大吼一聲。手臂一揮,將桌上的許多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他轉過身去,擺明了不願意再見到林熙和。
林熙和看著地上碎了的杯子,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沒有離開,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
父女兩誰都不開口,僵持著,讓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熙和終於又開口:“爸爸,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繼續沉溺過去也是無補於事。你為愛人報仇,我是不是也要為母報仇,難道我們父女兩就這麼互相殘殺嗎?已經逝去的人,難道真的願意看到我們這樣嗎?”
林智淵依舊背對著她,似乎毫不動容。
“好,就算你不為我著想,也不為你自己著想,那林康健呢?你也不為他考慮嗎?他一出生就沒了媽媽,曾經度過了那麼艱難的歲月,你對他最好的補償難道就是為他大開殺戒嗎?我倒覺得,他最需要的是來自你的關心愛護,彌補曾經的缺失。你卻為他豎立了這麼多的敵人,你有沒有為他的將來想過?你現在可以保護他,可是你能永遠的保護他嗎?你可以為仇恨做到這一步,別人也一樣可以!到時候,他是不是得天天活在危險當中?”
“滾!”林智淵大吼一聲,轉過頭來瞪著林熙和,雙眼通紅,幾乎要噴出火來。“我叫你滾!滾!”
林熙和依然沒有動。面對這樣盛怒的他,完全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你一心想要補償他,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給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魄力,他的能力,他的品性,是否適合接手林氏?你把他推到那個位置,從此他就能夠高枕無憂、順風順水了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適合坐那個位置,你這麼做很有可能是把他推進火坑,從此萬劫不復!”
“林熙和,你給我閉嘴!出去,給我滾出去!”林智淵已經習慣了高居上位,發號施令。自從他坐穩這把椅子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質問他的決定。對方還是一個晚輩,而且是他的女兒,這讓他十分難堪且難以接受。
“也許你認為我這麼說,是因為我想幫裴以恆,又或者我居心叵測地想將林氏據為己有。但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今天還是要再說一遍,我對林氏沒有任何的興趣。如果我想要這樣一座商業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