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道:“一點小事而已,大將軍快起來吧,小心一會兒淋壞了身子。”
“謝王爺。”任川回道,然後低著頭站起身。可能是有些起猛了,一時之間她看起來有些站不穩。
姚蓋慌忙攬住她,卻見任川一手撫著額頭,雙目閉著,眉間微微皺起。
姚蓋知道她這是剛剛站起時有些頭暈眼花,又怕她再站在這兒要凍壞了身子,忙催促道:“大家趕快下山回營,為朔方王和大將軍準備熱水暖身子。”
任川靠在姚蓋懷中衝他笑了笑,面色有些蒼白。
一旁的李容真一直看著任川,此刻面色有些複雜,卻什麼也沒說,接過傘和大家一起下山了。
“你剛剛真是的,怎麼這樣不小心,要是真摔下去了可怎麼搞?那可是萬丈深淵,屍骨都找不全的。”姚蓋看著剛剛泡好澡穿著一套寬大的白色褻衣的任川,憂心道,“你以後別再這樣隨便跑出去了,你根本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幸虧朔方王當時在場,不然……唉!也怪我,當時竟然就那麼放你一個人出去了。”
任川笑著看著自責的姚蓋,眼裡難得有柔和的神情。她道:“這不怪你,我的行動,向來是誰也攔不住的。不過,朔方王當時可不是要救我。”說著,任川的丹鳳眼眯得狹長,眼中透出一絲精光。
姚蓋一愣。
“他當時,是要殺了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李容真紀事(一)
這天天氣很好,金色的太陽在極高遠的天際燦爛,天空是淡淡的藍。
一隻普通的黑色布鞋跨進門檻。再向上看,一襲紅雲黑底的衣袍。一個身量極高的女人站進來,潑墨似的長髮散至腰間。她的背後,陽光耀眼。
不過一個簡單的場景,卻讓李容真記住了一生。因為後來他才意識到,那一刻,竟是此後所有故事的開端。
“你是誰?”李容真端起茶展,低頭吹茶來掩飾他那並不太自然的笑容。儘管事先已被家丁告知,但在看到對面女人臉的第一眼,他的內心仍是震動不小。
“我叫任川。”話一出口,竟然是男聲,低沉而富有魅力。
“你……”李容真略一挑眉,口氣頗為戲謔,“你是女人?”
“不是。”肯定的語氣,平穩的音調,低沉的男音。
李容真一愣,不敢相信地仔細地把對面的人打量了一遍。衣袍寬大,看不出什麼明顯的特徵。可那張臉,看著又確實像女的。
“雖說不是很明顯,但我的身體還是屬於女人的。”頓一頓,任川繼續道,“王爺的眼睛瞄的好生辛苦,這種求真精神實在令我感動。”
李容真剛喝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掃一眼周圍,已有忍不住的家僕掩嘴偷笑。再看對面的人,一雙丹鳳眼直視自己,嘴角隱現了頑皮的弧度。
這世上能開得起這樣玩笑的女人本來就少,何況對方還能順著自己的路給自己回開一個,有意思。李容真放下茶盞,笑容也爽朗起來:“不知,呃……”
“直呼姓名就成。”任川手一擺,“我是個衣帽商,此行前來請你看頂帽子。”
王府後院。
任川伸手從那載滿帽子的車上取下一頂白色的草帽。她轉身看向李容真,嘴角是莫測的笑意:
“我欲將此帽送與王爺,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李容真面上微微一僵,內心卻像翻江倒海般震驚不已。
說實話,雖然李容真在見到任川第一面就知道她找自己的目的絕不平常,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找他竟是為了這個。
何止是不平常,簡直是膽大妄為!
但,心思卻又這麼細,直接戳中他內心深處最蠢蠢欲動的渴望。
這個女人不簡單!
李容真迅速擺出溫和的笑臉,說:“這帽子做工不錯,不過草帽的樣式並不適合我。這樣,你與我單獨到書房談談,看看你能否拿出我滿意的帽子來。”
關上房門前,任川仔細瞄了眼周圍。關上房門後,任川又凝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你在做什麼?”李容真見她這副模樣,便問。
“我怕隔牆有耳。”任川答。
李容真內心一震。她能這樣說,必定是猜到他倆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了,真是聰明又心思縝密的女人。李容真微微眯眼,欣賞地笑起來:“放心。這書房是我特意準備的第二書房,位置偏僻,院裡院外遍佈我的暗線,尋常人等是進不來的。”
任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