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她笑說倘若她的孩子還在也約莫與清秋一般大了。
靈惜悠悠執起茶壺,把空杯注滿,唯美的笑容滲入傷憂。
“靈惜姨,你就沒想過要回去嗎?”
“想過,當然想過。當初為了回去連割脈的傻事都做了呢。”泛著清清香味的茶葉在瓷杯杯底綻放綠色的花朵,她垂下眼簾,優雅的舉起瓷杯淡淡抿上一口。
“那後來呢?”
“父母沒見找著,倒是差點見了閻王。”杯沿遮住了她嘴邊淺淺的笑。“不過那時我沒放棄,又千里迢迢的去保國寺找到了靜空大師,他說……”
“他說什麼?!”我著急。
“他說不可說,一說即錯。”
“耶?這不唬人麼!我只知道有蒙古大夫還沒聽說有蒙古和尚的!”我當場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憤憤地直往嘴裡灌水。
靈惜執起我手,嫻靜的笑。“大師告訴我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安然。”
“什麼意思?”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清心戒欲,一切隨緣。我剛開始也不明白,但是後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越發能領悟其中的奧意了。”她握我的手緊了緊,溫柔的眸中掠過一絲悽清。
“那不就是沒辦法了?那我和小黑怎麼辦?我們還一心思要回去呢!”我聲線裡寫滿了失望和懊惱。
“小黑?你們?”
“嗯,都怪那個傢伙。”我把到這裡的來龍去脈和小黑的“好人好事”一一向她數落開來。靈惜聽得很認真,臉上始終掛著舒心的笑,彷彿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往。
當我抱怨起老康硬逼著一大堆人陪他來南京玩,靈惜身形一頓,手中的瓷杯也險些沒拿穩。沉默了片刻,她笑得微微有些僵硬。“真是南京百姓的福分。”雖然端坐在那裡,卻神情淺淡,在陽光下她整個人似透明般單薄而脆弱。
重逢
第三天一大早我們就被嚴靖召了去。
書房裡,嚴靖正襟危坐在書案前,一雙眼睛異常的凜冽深沉。“鄭華大約已經得到皇上親臨的訊息,你們要是再不行動,恐怕又要被那狗賊搶先一步了。”
老八眉眼裡的恬淡閒適杳無蹤影,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恭謹肅然之氣。“嚴大人所言極是。鄭華陰險刁滑,攀權富貴,為謀大權不擇手段殘害前任提督和巡撫。近幾年朝廷為了對付他也傷了不少腦筋,可惜他下手向來滴水不漏,實在難以應付。晚輩實不相瞞,皇阿瑪這次親臨的另一目的就是為了手韌奸臣。”
嚴靖嘆息道。“這也難為皇上了。那你打算怎麼做?”
“鄭華與俄國使團的伊斯瑪依洛夫走得很近,據我所知,伊斯瑪依洛夫近日就在南京,只要把他請來,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能一目瞭然。但是鄭華刁鑽狡黠,所以為防他逃跑,晚輩特地請了九門提督前來南京,先堵上他一陣,但畢竟按官列提督在他之下,那奸臣未必能買賬。恕晚輩失敬,若能得總督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既然八阿哥開了口,老夫自然全力以赴,只是冒冒然去只會打草驚蛇。”
“嚴大人的意思是……”
“這麼多年下來,鄭華的謹慎恐怕早已成了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案前,十四眼中突閃過一道驚鴻;老九嘴角勾起一道柔軟的弧度;老八一步向前,沉寂陰鷙的帶出一抹笑意。“嚴大人高見。”
他們都聽懂了?站了這麼久,聽了這麼久,咋就沒有一句是我能懂的?
也是,那種等級也不是我這種人能隨便練就的,我早該清楚自己就是個儲備物,他們最好我啥都不懂,到時候敵人來了就把我往外一拋,他們哥三好的逃命去。到頭來,背黑鍋和送死的事情全由我一個人包了。
………………
自從書房的談話後,我再也沒見過靈惜和清秋,就在昨天我意外的發現她們房裡的日常用品也全都搬空了,兩人彷彿人間蒸發般。
四天後,我們拜別嚴靖,前往燕子磯。
燕子磯在南京郊外的直瀆山上,若徒步起碼得花上五六天的時間,老八建議以馬代足。
他們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人自然沒問題,可我就麻煩大了。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旋轉木馬倒是乘過幾回,但要是來真槍實彈,恐怕不摔死也要嚇呆。
“貝兒騎這匹。”妖精牽來馬,把韁繩交到我手裡。
我心中還在沉吟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