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門窗通往偌大的陽臺,陽臺又可以通往風景宜人的小花園。這地方本就不吵,秦宋夫婦又特意給這個房間換上了雙層玻璃、三層窗簾,佈置得很適合孕婦安靜養胎。老太太仔細看了房間裡各種的各種電器裝置,還去浴室轉了轉,對那裡的高階防滑地磚讚賞不已。
韓婷婷送了茶點進來,老太太坐在舒適的藤椅裡喝了口茶,愜意的笑眯眯對司徒徐徐說:“徐承驍這個人情可欠得有點大。”
司徒徐徐知道老太太的脾氣,不回答躲不過去了,只好坦白的說:“我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老太太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緩聲的反問她:“怎麼沒關係?就算你們離婚了,他也是你前夫,怎麼能沒關係?你喜歡過他吧?現在不喜歡了是吧?恨呢?怨呢?他還是你兒子的爸爸!怎麼可能沒關係?你以為辦了離婚手續,自己躲起來把孩子生了,就能和他一刀兩斷了?天真!你這一輩子都和徐承驍斷不了關係!”
“您別動氣,我承認他是我前夫、是我孩子的爸爸,我既然打定主意要這個孩子,這些我都考慮過的。”司徒徐徐輕聲說,“可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要和他牽在一起過。”
才多大的女孩子啊,這麼年輕,垂著頭微彎著雪白的頸,溫柔的將手放在偌大的腹部,堅定冷靜的輕聲說話,老太太像是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也曾這樣傷心,甚至更甚,但是她未曾有過司徒徐徐的勇氣,於是她這一生終究遺憾、終究念念不忘、終究百般設想。
“……”蒼老的手顫顫的扶了扶額角,待那多年未有的情緒壓抑平靜,清咳了一聲,老太太啞著嗓子,說:“我知道,你能決定離婚一定是被傷透心了。我不是來勸你跟他復婚的,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我的孫子,是為了我的重孫子,是為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我名義上的孫媳婦了,我不信你不認我這個奶奶。”
“奶奶……”司徒靠了過去,依偎著病弱未愈卻氣場格外強大的老人,動情的低低說:“我怎麼會不認你!”
老太太捏了捏她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女人活著一輩子不容易,想活得好更難,活得稱心如意、一帆風順的我還沒見過。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可你也沒給別人好過,徐承驍、徐承驍他爸他媽、你爸爸媽媽,還有我老人家!這事兒,你沒錯!年輕就應該趁著心折騰,否則這根刺能梗你一輩子!可你既然折騰成這樣了,想結婚就有人娶你,想離婚還有人幫你,你就該高興!揚眉吐氣、趾高氣昂的把孩子生下來!徐承驍那個混蛋,不是痛痛快快的就跟你離婚了麼、不是跑美國去了麼!你就順順當當的把孩子生下來,等他回來,等著看他用什麼臉面對你和兒子!我看他不跪下來一邊給你磕頭一邊哭!”
既是慨然割捨,就該瀟灑快意。你愛攀巖高峰,你愛征服世界——你去啊!我或許登不上那最高的山頂,卻能讓看過這世上最好風景的人匍匐我腳下。
女子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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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當天就回G市了,臨走輕描淡寫的對司徒徐徐說:“這兒挺好,你就待這兒安心生孩子,不用怕麻煩誰,你麻煩了誰,我都會讓徐承驍百倍報答人家的,他該你的!你爹媽和他爹媽那邊也都不用你費神,有我呢!”
老太太平時厲害也不過是個威風凜凜的老人家,現在有了司徒徐徐和重孫兩個需要她全力庇護的人,反而重拾了放下多年的殺氣,氣場全開,秦宋當時就呆了,回去後給他外公學徐家老太太的威武:“司徒徐徐悶悶不樂幾個月了啊,婷婷把我那套ATC搬給她聽胎教音樂她都沒高興,可就跟老太太說了那麼一小會兒話,午飯吃了整整一碗的飯!”
張老司令聽得笑了,指指心愛的小外孫說:“你知道什麼!這位老太太和你外婆可不一樣,當年打仗的時候,她騎馬衝在最前面,我那時候還端著老套筒在後面追呢!”
秦宋想了想那畫面,一臉真誠的對他外公說:“你可真丟臉啊!”
全家人鬨堂大笑,老司令氣得直擰他耳朵,罵說:“我就該像徐家教男孩那樣寒冬臘月的把你往深山裡丟!喂狼也比現在這麼氣我強!”
秦宋毫不掩飾的嗤之以鼻:“得了吧!我要是像徐承驍那個苦逼,婷婷懷著乖乖和我離婚、跑了,您可更丟臉了!”
張老司令手都哆嗦了,哆嗦著命令李微然:“小五!給我把他捆起來!我要給他上上家法!”
李微然笑眯眯的說:“外公,我真把他捆起來,被上家法的就是我了。”
這真是……實話。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