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聞聲回頭,看到蓮絳走了進來,而他的懷裡,竟然有一個小小的腦袋。
而那個小腦袋在屋子裡環視一圈,目光一下落在了小魚兒身上,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多多!”小蓮初注意到小魚兒手裡藏著的那個娃娃,開心的大喊,像泥鰍一樣從蓮絳懷裡掙脫,就那樣光腳踩過地毯,一骨碌的爬上了小魚兒的軟榻,伸手去抓小魚兒手裡的娃娃,“小哥哥,我家多多怎麼在你這裡?”
懷中一空,小魚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蓮初就低頭檢查起布娃娃來,“咦,多多怎麼穿了新衣服?櫛”
“你說這娃娃叫什麼?”小魚兒看著眼前的小娃,顫聲問。
“多多啊。”
“多多……至”
小魚兒怔怔的望著眼前小蓮初,眼中一下湧著淚水,卻看到蓮絳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只得咬唇將淚水逼下去,扯出一絲笑,“你喜歡這個娃娃嗎?”
“喜歡。”
“那就送給你。”小魚兒笑道。
“咦。”小蓮初抬起頭,將多多藏在懷裡,語氣頗為霸道,“本來就是我的。”
“是你的。”小魚兒點頭附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初,你呢?”
“小魚兒。”
“小魚兒?”小蓮初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面容清秀的哥哥,“你現在叫小魚兒,長大了,是不是叫大魚兒?”
小魚兒哭笑不得,又見蓮初只穿了單衣,忙掀開被褥替它蓋上,還將平素裡自己收集的玩具給蓮初。
到底孩子還是喜歡孩子,小魚兒是小蓮初第一個年紀相差不大的朋友,結果不到半盞茶功夫兩個人就打得一片火熱。
倒是陪著小魚兒進來的蓮絳,被兩個小孩兒完全忽視,也找不到機會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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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門口暗人稟報,蓮絳一看來人穿著黑色繡金蓮衣衫,眼眸微沉的出去。
黑色繡金蓮是斬夜軍團的標誌,看樣子,是有戰事稟告。
冷下山去尋那霜發夫人,火舞隨行身側,替他撐傘往正泰殿行去。
斬夜軍使一路稟告,“前慕氏降臣以成科為首的在邊戍暗自養兵,怕是有異。大雍莫河一帶,秋葉一澈增兵,且有大批暗衛湧入。”
蓮絳抿著靠在位置上,又將接下來幾條軍事一一聽完,眉蹙得更深。
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如今大冥版圖過大,這才一年,竟然有人蠢蠢欲動按耐不住。
秋葉一澈沉寂三年,卻此時聚兵,難道還真敢以卵擊石的攻大冥?
“成科先前的死對頭是王利。”蓮絳幽幽開口,“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王利可有一個女兒在大冥宮?”
“是的。”火舞回答。大冥建立來,每三月選秀一次並非謠傳,有一個旁枝強大的後宮是另外一種治國之策。
“封那女子為嬪,讓其稍一封家書回去,以表此子思鄉之情。”
火舞微微一愣,躬身,“屬下這就去告知豔妃娘娘。”後宮這些事,向來都是豔妃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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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妃娘娘,這天怕是要起雪霧了。”
豔妃挵著袖子站在拐角望著方才蓮絳離開的方向,低頭輕輕咳嗽了幾聲,肺部還有淤血,怕是還要兩天才能痊癒。
“你方才看到陛下抱著那小孩兒去了南苑宮?”
“是。”宮儀小聲的回答,“那小孩兒身上裹著陛下的衣服。”
“的確。”豔妃冷冷一笑,“這大冥宮不曾有過這麼小的孩子,一時當然找不到換洗的衣服。你且去通知那幾位成日顯得無事可做的貴嬪娘娘,這會兒可是好生表現的時候了。”
宮儀含笑,“是,奴婢這就去。”
“把藥給我吧。”豔妃從宮儀手裡接過食盒,自己撐著傘朝南苑宮走去。
南苑向來冷清,院子裡的池子都結了的冰,卻無人打理,看上去更加荒敗,門口的侍衛看到來人是豔妃,紛紛行禮,推門讓其進去。
豔妃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嬉笑聲,其中一個幼兒聲音陌生,一個則是一直臥病虛弱的小魚兒。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豔妃提著食盒推門而入。
裡面笑聲戛然而止,正對著門口的小魚兒手一伸,將身前一個娃娃一下拉入懷裡,目光警惕而冷漠的盯著豔妃。
豔妃目光掃過小魚兒,最後落在他懷裡的藏著人,神色不由一愣——竟真的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