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部分

意外,“原來醒著的?”

她睜開眼來,又不敢直視他,隔紗是朦朧,直面卻是尷尬,只得撇了眸珠餘光,含糊地旁顧左言:

“太癢了。”那嬌憨之態,卻比直言愣語更撩人心魂。

寧王便笑了起來,笑得滿室光華:

“怎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今晨我說的話?”

“太子會回來的,活著回來。”兮禾此刻清醒了些,自然知道什麼話說出來,能夠致命一擊。

果然,那滿室光華如優曇一現,瞬間暗淡下去,

“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

“日落之前,必有訊息。”兮禾逐字說來,無視那張近乎發綠的臉,狠狠拂袖的卓絕身姿,還有那驚天動地的殿門撞擊,心嘆,他發怒的時候,跟承軒倒是有些相似。

可畢竟不是,除卻巫山,皆不是雲,遂閉目,調息,養神,不時睜眼看看殿中的光影偏移,日落之前,必有訊息,若真掉了懸崖,骸骨必然也尋著了,若另有天意,那八千西山鸞衛,也該逼臨城下了。

果然,殿中光影漸長,流蘇推門進來,怯怯喚她:

“姑娘,……可想吃點東西嗎?”

“說吧,我受得住。”見那丫頭吞吐的模樣,就知道有什麼話像是不敢說出口。

“太子爺……回來了,剛停在太極殿前。”流蘇一邊說,一邊去扶她,生怕她躥起來,她家姑娘的性子,暗地裡頗有些風火,且遭遇這種剜心之事……

哪料姑娘卻很安靜,慢慢起身,伸手來抓她,讓她扶了出殿去看。

“流蘇,不怕,昨夜至今,我也算練習了兩次了。”流蘇聽她似在安慰她,又像在安慰自己,說得怪怪的,心想,等下得把姑娘看好了。

行至殿前,鳳兮禾一眼便看到停在場中的靈柩,心中一窒,內侍已經在搭梯去取那匾額後的遺詔,沈相領著諸內閣大臣守在匾額下,看來是要焚燬火漆封緘的第一道,拆宣綠泥封印的第二道了。

可寧王就不怕,這第二道里,也不合他的意嗎?不過,至少比拆第一道強,第一道里他肯定沒份,而第二道旨意裡,諸皇子中他勝算最大,熙帝不是昏庸任性之人,太子亡故,他斷不會亂指一個無根基無正名的皇子即位,留下內宮朝堂禍患。那麼,無非就兩種可能,其一,論長幼嫡序,安王最年長,卻無生母名分,接下來自然排到寧王;其二,由朝臣與后妃於皇帝靈前共議,以寧王眼下的妻母后族,朝堂經營,還是他最有希望。

其實她今晨焚那假詔,雖是怕跟匾額遺詔不一樣,自己被當場斬殺,其實心裡還隱隱存了另一層擔心,萬一歪打正著,合了那第二道旨意,不就真的圓了寧王的堂皇,成全了自己的禍國罵名?平心而論,憑寧王的心智手腕,做皇帝可能也不壞,只是,天生瑜,又生亮,承軒還在,他便休想!

也不知哪來的嗓門力氣,也不知哪來的執拗念想,還有些電閃靈光,她想去看看那靈棺。

“相爺,且慢。”她一把推開流蘇,將今晨沈相喊她那句話,喊了回去。

喊得諸位大人們齊齊扭頭看向她,她穩了身形,迎上前去,緩緩行禮:

“太子生死未明,兩道聖旨都不能拆。”

“鳳姑娘,太子遺骸就停在這殿前階下。”

鳳兮禾轉身朝階下奔去,在有人反應過來要去攔她阻她之前,掀了棺木蓋子,一氣呵成做完後,踉蹌著趴在棺邊,胸肋間劇疼,定是扯了傷口。

“大膽!”

“放肆!”

“哥哥亡靈,你也要去驚擾?”身邊呵罵聲四起,她充耳不聞,只去看那棺中之人,一身太子祭服,腰間玉魚,果然如寧王所言,中毒箭,掉山崖,臉部青腫潰爛,血肉模糊,不忍細看,怪不得瞞過了諸位大佬,老人家們眼神本來就不好,再給他們看如此有視覺衝擊的畫面,那只有匆匆瞥過,心念罪過的份。

再仔細打量下去,那人右側耳垂上,細細的兩個耳洞,正是西凌女子的習俗……

“我們西凌有座賀蘭山,盛產銀礦,所以,西凌的女孩都釘很多耳洞,這樣就可以多佩些銀飾,我少時怕疼,一邊只釘了兩個。”

賀蘭公主那亮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夢中所示,心中猜想,眼中所見,合在了一起。

太子昨日墜崖,卻一直沒有太子妃的訊息。賀蘭雅功夫不弱,又有那麼多率衛護著,若是襲擊之人目標不在她,她想要在混亂中逃命,不是難事,以她對太子的深情,若是太子墜崖,她還活著,定要鬧騰,或是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