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過是在這個世界被虛擬出來的實體。可他們還揹負著自己的世界,重要的或許也不是他們原本的世界,而是生活在那個世界裡的他們的夥伴。他們一起走過無聲長流的時間,看過這世間許多美妙的風景,他們是志趣相投的夥伴,是彼此必須要保護的人。他們一起經歷過榮光與黯然,甚至穿越過生死的界限,他們之間的羈絆,的確值得。
但是她不值得,清水千秋不值得。
千秋睜著眼睛看著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她所有的憤怒在經過自暴自棄的價值衡量之後都變成了頹廢。或許只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清水千秋不值得,她自己卻把那些笑容與言語都當成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吧。
畢竟她那麼喜歡過他們的世界。
因為喜歡他們,所以才更覺得痛苦。
但他們是沒有做錯的,本來也沒有人做錯,但她還是不想原諒。只是因為自己自私而任性的感情,所以不想原諒。不想原諒他們,其實也只不過因為自己強行覺得被背叛了。畢竟從頭到尾,那些人也沒有認真說過是朋友乃至於喜歡這樣的話。
她沒有理由生氣,只要還和以前一樣就好了。只要不帶著感情去處理這些,一切都會重回正軌,不管是所有的世界線,還是“清水千秋”這個人,乃至於她自己。可是——
拍了拍自己的臉,千秋把頭埋進抱枕裡。
如果真的這樣就足夠了,她為什麼會因此而哭泣呢?
第63章 人生別易會常難(二)
第六十二章,人生別易會常難(二)
新年伊始,雖說春天還沒來,不過正如雪萊那句話,冬天已經到了,春天還會遠嗎?而老祖宗還有句話叫一年之計在於春,正是計劃這一年的好時候。
一大早,千秋就晃到陸璟安的辦公室裡。陸璟安正叼著根菸不知道和誰打電話,千秋和往常一樣坐沙發上等陸璟安忙完。頭仰靠在沙發背上,千秋心不在焉地看著天花板。
也不是不能硬打起精神繼續工作,但千秋實在找不到讓自己如此奔波勞累的理由。她暫時也沒有精力再去應付工作上的諸多事宜,再加上千秋也還有別的事要去做,所以才會來找陸璟安。
陸璟安也不是晾著人打電話的型別,他三下五除二地暫時處理了自己這邊兒的事兒,掐滅煙浪到千秋對面的沙發上:“小千秋這麼早來找我是要幹啥啊?”
“唔……幹架?”千秋思考片刻,一臉認真地反問道。
“架是誰,我偷偷把這個訊息賣給你可以從北極點排到南極點的追求者們。”陸璟安也一本正經地跟著千秋扯皮。
冬日冰涼的陽光從視窗穿透而來,雲層稀薄,淺蔥色的天空如同緩緩展開的巨幅畫卷,鋪展開其實也不過一方天地。千秋眯起眼睛,陽光落在她半張臉上,溫婉地像是另外一個人。千秋於是也彎起唇角:“總歸不是老闆你?”
“那是,畢竟你這種小傻逼還沒辦法攻了我。”陸璟安也是特別自信,“那你倒是說說你找我幹蛋啊,再不說我就要讓你去幹蛋了。”
千秋幽幽地看著陸璟安:“我要請假,請一個月的假。”
“臥槽你請那麼長的假幹蛋?下個月的活動表都快排滿了吧?”陸璟安問,“這事兒你問綠間了嗎?他怎麼說的?”
“這不肯定還沒說呢?要是說了就是他來和你說這事兒了。”千秋無辜地聳聳肩,“而且我來找你就是不知道怎麼和綠間說啊,所以你去和他說好了。”
“那你倒是說說為啥啊,你這樣我很擔心好吧?”陸璟安言語之中的焦急不像是假的,他煩躁地摸出根菸點上。千秋可以肯定這貨肯定不是因為事務所未來的收益在蛋疼,整間事務所一年的收入都不一定比他一年零花錢多。
千秋無奈地嘆口氣:“這個要怎麼說呢,就是覺得去年一年太累了,今年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想找個時間找尋一下自我,順便想清楚一些特別重要的事兒,比墮/胎都重要的那種。”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陸璟安吸口煙,“那你還是沒說比墮/胎還重要的事兒都是些什麼事兒啊,別想糊弄我,你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我怎麼去糊弄真太郎啊。”
“我不是說了嗎,思考人生啊。”千秋正兒八經地睜大眼睛對陸璟安道。
“思考你妹的人生。”陸璟安抬腳作勢要踹千秋,只是這一腳到底沒有下去,“說得好像你還有人生一樣是的,你今年的和明年的人生全都是我的,傻逼。”
“……這話我就不樂意了,再怎麼看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