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不怕。
“這麼短的時間,你和他居然已經這麼要好了。”南彩兒有些感慨。
陸驚雷曾經救過南彩兒,南彩兒對他還是十分敬重。只是眼下的事牽涉到生死存亡,光是用想的,南彩兒都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早在我入宮之前,我就與陸驚雷成親了。他是我的丈夫。”
公孫筠秀一直不想對旁人訴說她與陸驚雷的過往,總覺得那都是令人羞恥的事情。可現在,她不再有顧忌。
也許他們開始得並不美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深情不僅落在她的眼裡,也刻在了她的心上。人非草木。他的情意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唯一看得見、抓得著的東西。縱使心有芥蒂,她也無法阻止自己沉淪的腳步。
昨日的迫於無奈,變成了今日的心甘情願。公孫筠秀從未如此渴望告知世人她與陸驚雷的關係,渴望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邊。夫妻之間可貴的不是共榮華,而是同患難。她想見他,大聲告訴他:生死相隨不僅僅是四個字,也是她此生對他最為鄭重的承諾。因為她知道,如果兩人換過來,陸驚雷也一定會為了她付出全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份情,她認了,信了,從此無怨無悔。
“你們一早就成親了?你怎麼從來沒說過?”南彩兒不相信。
她認識公孫筠秀可不是一天兩天。三年的時光,她的嘴得緊到什麼程度,才能如此滴水不漏?
“這件事說來話長。”公孫筠秀知道自己需要好好解釋,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弄清公主到底有什麼方法能救陸驚雷。
“我一會兒把來龍去脈全告訴你,但你先把公主交待的話都告訴我好不好?”
公孫筠秀能感覺出南彩兒的猶豫,也明白她對自己的關心。只是她現在腦子裡只有陸驚雷,但凡能救他於水火,她什麼都不在乎。
“公主的意思是,讓你去攔駕申冤。”
“攔駕?是去攔大王的駕?”
南彩兒點點頭,“大邱議和的使臣已經來了,他們願意與北澤化干戈為玉帛。大王很高興,決定這個月十五上安遠寺酬神。到時候守在隆昌道上,你就能見著他的座駕了。”
公孫筠秀聽得有些糊塗,“大王子之前已經攻下了大邱國都,取了大邱王的首級,為何現在還要與他們議和?”
“大邱王的侄兒蒙覃已經繼任為新王。他們雖然丟了烏蘭,可是大邱以西還有大片的城池沒有攻克。朝堂的事我不太懂,但聽公主說,常年征戰空虛了國庫,很多大臣都不願再打下去,希望能就此議和,休養生息。而且,大邱那邊這次給的議和條件相當不錯……”
聽到這些,公孫筠秀的驚訝便跟著慢慢減退了。
朝廷內外對攻打大邱這件事的意見一直不曾統一。大王子一派主戰,三王子一派主和,互相爭執不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大王子落魄至此,三王子順風得勢,大王會接受議和也算不得意外。
只是,議和的訊息要是讓邊關的將士們知道,只怕會相當窩火吧?別人不說,陸驚雷肯定會大發雷霆。對他們而言,大邱人就是敵人,經年廝殺累積的血海深仇,除了血債血償之外,其他一切形式都不能令他們滿意。
從前,公孫筠秀也傾向於主和一派,總覺得平息百姓疾苦才是第一位。可在巴託待過一段日子,她的想法漸漸改變了。
大王子大舉進攻大邱,一路勢如破竹,將士們正是士氣高漲、信心十足的時候。反觀大邱,不僅先後失去太子與國主,而且精兵強將折損無數,完全處在劣勢低谷。蒙覃就算繼了位,情形比起喪家之犬好不了多少,除了偷襲大王子這件事成功了之外,其他毫無建樹。只要北澤軍繼續挺進,滅掉整個大邱絕對指日可待。
現在百姓的確在受苦,但此時議和就意味著從前所受的苦很可能付諸流水。蒙覃狡詐乖張,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能信守承諾的君子。再者,如此輕易放棄得來的勝利,又如何對得起那些犧牲將士的忠魂枯骨?
“陸將軍之所以被關進天牢,就是因為那些大邱使臣帶來了所謂的‘通敵信’。”南彩兒又告訴了公孫筠秀一個新的訊息。
公孫筠秀聽到,直想冷笑。是了,那就是程仕之提過的“證據”。蒙覃被陸驚雷斬了一隻手,一定懷恨在心,所以伺機報復。她覺得氣憤的是,負責審問的人怎麼會那麼糊塗?這麼輕易就信了蒙覃的鬼話,任由親者痛仇者快。可再一想,程仕之正是新上任的刑部尚書,負責審問陸驚雷的人不是他又是誰?
雙手撐住額頭,公孫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