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跨上那厭惡他的駿馬,帶領著一群他完全不熟計程車兵,趕赴戰場。
上天何其殘酷,讓他再次面臨了親人的死亡。
當時老僧所言不錯,晏蒼陵將有血光之災,而他將有喪親之痛。
天命,誰人也躲不過。
“璟涵!”長街盡頭,倏然劃過一人高昂的聲音,季臨川一怔,循聲看去,只見在跪倒一片的百姓中,兩人高大的身影明顯顯現。
“長焉,魚香?”
沒想到的故友到來,季臨川遲疑一瞬,小心翼翼地抱著奔夜的頭,一步一挪地翻身下馬。
江鳳來見之,先一步下馬,扶住了他,他報以一笑,麻煩了。
“璟涵……”所有的話都壓在了舌根,江鳳來偏過了艱澀的眼睛,不忍再視,外人不知,他可是明瞭的,季臨川不會馬術,為了馴服奔夜,定是受了不少的傷,而今掩蓋在盔甲之下的,定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只怕連上下馬都帶著疼意。
“多謝。”聲音稍輕,與當日對著三軍吶出的震撼之言遜色不少,連臉色都帶著幾分蒼白,季臨川淡淡地一笑,站穩於地時,挺直了腰桿,步步沉穩跨向傅於世同成御相的方向。
“好小子,這模樣不錯麼!”成御相沒有臉皮的,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季臨川的肩頭,正中他摔腫了的地方,疼得他悶吟了一聲。
幸而傅於世目光如炬,連忙握住成御相的手,瞪他一眼,轉而對著季臨川歉道:“抱歉。”
“無妨,”季臨川淡然搖首,“你們怎地來了。”
“好友離去,焉能不來看他一眼。”傅於世的聲音依舊冷漠,但在語氣中疏漏出了悲傷與苦澀。
素來嬉皮笑臉的成御相也斂下了喜色,抿著唇緘默不言。
沉默如同毒藥,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他們的心,但無人開口去打斷沉寂。
“帶我去看看他罷,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季臨川一怔,錯開了直視的目光:“他已經下葬了。”
“帶我去看看他罷,我想見他最後一面。”傅於世不厭其煩地重複著方才的話語。
看似簡單道出的話,卻飽含了苦痛,傅於世是不喜於色的人,說到這份上,已經足以顯露他的難過。
季臨川再難拒絕,回去同江鳳來道了一聲,讓他帶人先行一步,而他則先帶傅於世回府看晏蒼陵,稍後再趕上他們。
江鳳來應聲,夥同眾軍緩步而行,而季臨川則策馬帶著傅於世回了王府。
晏蒼陵的墓設在了朝臨閣附近的空地,季臨川本打算將他屍骨埋在朝臨閣門前,但許頌銘已陰氣過重,易傷身為由拒絕了,遂只能擇近而埋。
派人掀開了墓,季臨川大口喘了幾聲氣,終究是害怕自己在眾人面前落了淚,故而收回了放在棺木上的目光,轉向一旁,空洞地望向遠方。
後方窸窸窣窣地傳來了聲響,他也沒有過問什麼,他知曉,傅於世定不會讓好友的屍首受人玷汙。靜默著,等待著,心如止水,波瀾不興。一直到,成御相揚出一聲疑惑的問句,他的心方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第一四七章 ·援軍
“初雲——”
揚長的聲音落下,江鳳來回首一顧;只見季臨川雙手環著馬首;策馬奔來;恰時紅日高懸;在其身上打下一圈光柱;江鳳來竟藉由陽光依稀看到;季臨川的面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微笑。
“嗯?”江鳳來疑惑地蹙了蹙眉;季臨川怎會在此時掛起笑容。
“籲——籲——奔夜停下。”
含著顫抖的聲音,顯示出了季臨川馬術的不嫻熟;他拍了拍奔夜好幾下;方讓它停下疾行的腳步,嘚嘚地撩著馬蹄;噴著熱氣。
季臨川小心地直起身來;抬手揩去額上的虛汗,歉意的抿了抿唇:“抱歉,久等了。”
江鳳來的目光始終凝注在季臨川的嘴角,那兒即便刻意地壓下,也壓不住彎起的笑意:“你……怎地了,似乎心情很好。”
季臨川一怔,訕訕地摸了摸臉頰,側首過去再回首時,面色一整,笑意便被嚴肅取代:“沒什麼,快接著趕路罷。”
“你能成麼,”江鳳來照顧地問了一聲,“接下來得在路上奔波數日,我憂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季臨川搖了搖首,並未多加解釋,簡簡單單地就道了一句:“走罷。”一夾馬腹,先一步入了隊伍。
江鳳來嘆息一聲,凝視著他的背脊,夾著馬腹,與他緩緩而行。
此次出征,經由眾人商議,季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