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普自打從淄博調回京師之後,雖有林崇明在背後暗中使力,可惜因著性格剛直之故,加之又是外地將領出身,始終難得重要,空有一身好本事,卻只能在兵部裡掛一個閒職,也正因為此,這才躲過了此番京師***的大清洗,後,因著京師大量擴軍,極度缺乏領軍將領,遂得以入軍中任職,頗得賀知賞識,出任西門副將,為賀寶華之副手,其為人一向嚴謹,雖接掌兵權不久,卻曾就狠整過軍規軍紀,手段之狠令全軍側目,此際,他這麼一發問。兩名禁軍偏將立馬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面色瞬間便有些子難了起來。
“回常將軍的話,末將等,末將等實是因巡哨至此,並非刻意偷閒,還請常將軍明察。”兩名偏將互視了一眼之後,由著老丁上前陪著笑臉解釋了一番。
“哦?如此說來是本將軍誤會嘍。”常普掃了兩名偏將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啊,不敢,不敢,末將,末將……”
雖明知己部禁軍其實並不屬常普管轄,可老丁卻實在是沒膽子觸怒這位手狠的常大將軍,只能是訕笑地打著渾。
“哼,狡辯,走,帶本將軍入內檢查,若是讓本將軍查到不妥,小心爾等的皮子!”常普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也沒管那兩名偏將如何反應,領著一眾手下便往營地裡行了去。
“常……”
監押在甕城裡的項王府眾人乃是蕭如浩阻擋蕭無畏攻城的一張王牌,為防有失,蕭如浩特意調來了宮廷禁軍嚴加把守,按規矩,沒有蕭如浩的“聖旨”,任何人不得靠近監押營地,常普雖為西門副將,卻也沒有管轄監營的權利,這會兒居然就這麼率眾闖進營區,實是有逾越之嫌,老丁見狀,自是有些急了,忙張嘴欲出言阻攔,卻不曾想另一名偏將從旁攔了一下,使勁地拽了拽老丁身上的戰袍,阻止了老丁下頭的話語。
“這……”老丁乃是營區主將,這一見常普已進了營區,不由地便有些子傻了眼,沒奈何,只好跺了下腳,緊趕著跑了過去,跟在了常普的身旁,卻渾然沒注意到常普一路走,跟在其身後計程車卒似有意似無意地分散了開來,隱隱佔據了營地中幾處要點。
“嗯,不錯,有點樣子。”
常普在營地裡轉悠了好一陣子之後,似乎對守備情況相當之滿意,笑呵呵地對跟在身邊的老丁及其副手點評了一句。
“常將軍過獎了,此皆末將等職責應為之事。”老丁原本害怕常普挑刺兒,心中正自有些子忐忑,這一聽常普如此說法,心中大定,臉上笑容立馬便浮了起來,趕緊假謙虛了一把。
“本將向來賞罰分明,今丁將軍既能忠於職守,本將自該好生……”常普話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抬頭向城門樓,臉上滿是驚詫之色,那樣子落在老丁與副手眼中,自是全都驚愕地迴轉過身去,也向了城門樓,但卻渾然沒發現任何的不對,正自疑惑不解間,卻聽常普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動手!”
“唰……”
“喀嚓!”
常普的話音一落,跟在其身後的兩名親衛幾乎同時拔刀出鞘,只一揮間,兩道耀眼的刀光閃過,老丁與其副手的腦袋已滾落在地,兩具無頭的屍體晃悠了幾下,鮮血如噴泉般狂濺而出,血光沖天而起,與此同時,早已佔據了營中要害的常普所部紛紛揮刀斬向那些個不知所措的禁衛軍官兵,可憐一眾禁軍官兵全都是些沒見過真戰陣的老爺兵,欺負一下手無寸鐵的貧民還行,遇到了廝殺,那簡直就是給人送功勞,這一驟然遇襲之下,渾然沒有半點作戰的勇氣,只一交手,迅即死的死,逃的逃,整整一千人連輕微的抵擋都沒有便告全滅。
“滅火把,開城門!”
常普率部擊潰了禁軍之後,領著幾名親衛衝上了城頭,對著早已等在城門樓前的手下諸將高呼了一聲。
此令一下,諸將轟然應諾,旋即,城頭上的火把一一熄滅,而城門則在刺耳的咯吱聲中緩緩地由內向外開啟……
城外大營的中軍大帳中,僅著一身單衣的蕭無畏端坐在几子前,手握著枚棋子,面對著已到了中局的棋盤,微皺著眉頭,靜靜地思索著,似乎遇到了難題之狀,羽扇綸巾的林崇明則含笑不語地坐在蕭無畏的對面,並不出言催促,只是不時地搖晃著手中的羽毛扇,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
“稟殿下,城頭火把熄了。”
就在蕭無畏埋頭沉思的當口,全身戎裝的李明新從帳外大步行了進來,略帶一絲興奮之意地稟報道。
“嗯,那就開始罷。”蕭無畏聞言,連頭都不曾抬起,只是平靜地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