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鐵索攔江”毫不退讓地劈將出去,但見一道刀光起處,呼嘯之聲大作,勢大力沉之極。
“鏘然”一聲爆響,兩把大刀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兩條人影各自被震得倒飛了開去,誰也沒能佔到絲毫的便宜,二人皆極為勇悍,不待腳跟站穩,幾乎同時再次縱身而起,狠招頻出之下,刀光閃爍得耀眼無比,打得天昏地暗,四周人等皆經受不住二者廝殺的氣勢,紛紛逃避了開去,戰場上竟因此空出了近乎五丈方圓的空地。
這一頭寧南與西門海雲是以硬碰硬地殺得難解難分,另一頭陳淮南與寧北的廝殺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陳淮南身形瘦高,並不以力見長,可一手槍法卻極為高明,使將開來,大有鬼神莫測之妙,槍勢飄忽,槍尖吞吐不定,槍影重重間,虛實變幻不定,生生將身週數丈變成了一片槍林,而寧北也同樣身形飄忽,身隨刀走,虛多實少,一沾即走,雙方之戰變幻極快,只見兩條人影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二者槍來刀往地過了十餘招,竟不曾實打實地對碰過一記。
西門海雲與陳淮南這兩大寇都被纏住了,面對著寧家兄弟的強力阻擊,壓根兒無法佔得絲毫的上風,可其手下的一眾盜匪高手們比起項王府這一頭負責截殺的侍衛以及商隊好手們來說,卻是要強上了一線,幾個照面的交鋒下來,漸漸佔據了一定的上風,然則卻並不足以擊潰王府一方的阻截,雙方依舊打得不可開交,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王府一方已有了不支的跡象,與此同時,壕溝另一面的一眾盜匪們在經歷過一番洗劫之後,也漸漸地穩住了陣腳,儘管因著煙霧繚繞,難以視物,可還是冒著標槍雨的襲擊拼死向前,將數十架長梯架上了壕溝,亂哄哄地開始了冒死攀登,試圖殺過溝去,戰事至此,形勢對於商隊一方來說,已有些子不太妙了。
該死,雷叔怎地還沒到!蕭無畏並沒有參與到亂戰中去,而是獨自一人站在稍高的坡上,冷靜地觀察著戰場的動態,面上雖平淡如水,一副智珠在握一般,可心裡頭卻已是有些急了——蕭無畏早先與雷龍的約定便是一旦山頭火起,雷龍便趁勢率部攻擊山腳下的盜匪,從後頭給盜匪們來上重重一擊,前後夾擊之下,不愁盜匪不敗,可如今火起已有一定時間了,卻始終沒見到雷龍所部的出現,蕭無畏心急自也就是難免之事了罷。
蕭無畏急,還有一人比蕭無畏更急,那人便是奉命前去隴縣搬救兵的王掣——此時的王掣剛隨著林崇生一行人潛到了戰場附近,一望見燕子嶺上的火光,王掣立馬急紅了眼,恨不得即刻殺上山去,只不過想歸想,王掣自己也清楚,單憑他一人,壓根兒就無法衝過山腳下那近兩千盜匪的攔截,故此,他也只能強自按下躁動的心,著策馬立在身邊的林崇生道:“林先生,我家小王爺危在旦夕,賊子此番怕已是攻上了山,還請先生助王某一臂之力,但能救出我家小王爺,我項王府上下同感您的大恩了。”
林崇生乃是隴縣大戶,當著隴縣民團首領之職,其一向欽佩項王蕭睿的勇名,此番揹著縣令調集了手下兩百餘人再加上自家府上的壯丁百餘,組成了救援隊伍,前來搭救“落難”的項王之子,自是有心一戰,只不過何時出擊方是上策,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王掣急,他同樣也急,這便向了策馬立在左側的一名青衣青年,試探地問道:“二弟,你……”林崇生這麼一問,王掣的目光也隨即轉向了那名青年,臉上滿是求肯之意,只因王掣知道,林崇生這個二弟林崇明才是林家真正拿主意的人物。
林崇明是個極為俊朗之人,一張英挺的臉上無論何時總掛著淺淺的微笑,哪怕此際形勢緊張萬分,也沒見其臉色有何異常,面對著自家大哥與王掣的目光,林崇明並沒有太多的表示,默默地了燕子嶺好一陣子,這才微笑著道:“此火絕非盜匪所放,十有**是小王爺的阻敵之策,某料小王爺此舉必有後招,此時出擊,雖可見功,卻不可得全功,稍待片刻亦無不可。”
“這……”王掣一聽可就急了,他可不敢相信林崇明的話,忙不迭地求肯道:“林先生,兵危兇險,我家小王爺若是有個好歹,這可怎生是好,還請林先生趕緊發兵罷,王某感您大恩了。”
“無妨。”林崇明微微一笑,剛要出言解釋之際,突然神色微微一變,凝神向了戰場左側,眾人不知所謂,也全都隨著林崇明的目光向了左側的黑暗處,正自疑惑不解間,卻猛然聽見一陣馬蹄的轟鳴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山腳下的賊眾一片大亂,喊殺聲暴然而起。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林崇明突地笑了起來,一擊掌道:“好,好計,大哥,可以發兵了!”
“那好,出擊,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