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將軍辛苦了,快快免禮,小王此番能脫大難,皆有賴將軍救援之功也,小王感激不盡。”蕭無畏笑呵呵地虛虛抬了下手,一副感激之狀地說道。
“啊……”程萬泉一聽這話,登時便愣了一下,一開始以為蕭無畏這是在責備自己救援來遲之過,可再一蕭無畏滿臉的感激與誠懇狀,似乎不像是在說反話,一時間鬧不明白蕭無畏的葫蘆裡賣的是啥藥,傻愣愣地僵在了當場,臉上滿是狐疑之色。
蕭無畏此言一出,不單程萬泉聽傻了眼,便是雷龍等一眾王府侍衛們也同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不過雷龍等人乃是王府下屬,當著外人的面,自是不好隨便質疑蕭無畏的話語,可站一旁的林崇生就有些子不樂意了,剛想著張口說些甚子之際,卻被微笑不語的林崇明垃住了袖子,也就此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一時間場面冷得有些子詭異了起來。
“程將軍率部遠道來援,又激戰破賊,辛苦了,只是此戰雖勝,殘賊卻依舊勢大,此地不可久留,還請程將軍率部護送小王一程,待得到了隴縣,小王自當設宴犒賞三軍,不知程將軍意下如何?”眼瞅著一眾人等皆木訥當場,蕭無畏卻宛若不見一般,笑眯眯地出言問道。
“這……”程萬泉一聽蕭無畏越說越真,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面前這主子是真的要送一場大功勞與自己,登時大喜過望,顧不得連夜趕路的辛苦,緊趕著高聲應諾道:“末將謹遵小王爺之令行事!”
一見程萬泉已明瞭自己的意思,蕭無畏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道:“那好,時候不早了,這一路趕去隴縣,尚有些距離,就此開拔也好,辛苦程將軍及諸位將士了,小王這就去安排拔營,還請程將軍派些人手搭一把手,順便將所擒拿之賊子押起來,如此可好?”
“末將遵命!”能有偌大的功勞可撈,又能有犒賞可得,程萬泉哪還有甚不滿意之處,應答得極為乾淨利落,行了個禮,一轉身,翻上了馬背,跑回自家軍中,高聲將蕭無畏的意思轉達了一番,自是惹來了一眾將士們的齊聲歡呼,一眾得了好處的官兵們士氣大振之下,手腳自是麻利得很,可著勁地幫著商隊人等打點行裝,不數刻,三方兵馬合流成一道,押解著兩千餘戰俘,浩浩蕩蕩地沿著安西古道向隴縣賓士而去……“二弟,那程萬泉並未出力,小王爺為何要如此行事?”浩浩蕩蕩的行軍佇列中,已憋了許久的林崇生實是再也憋不住了,掃了眼前方興高采烈的一眾隴關將士,側頭目視著面帶微笑的林崇明,不滿地問了一聲。
蕭無畏為何要如此行事林崇明心裡頭跟明鏡似地再清楚也不過了,然則他卻不想將此事揭破,面對著自家大哥的疑惑,林崇明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哥勿要多慮,小王爺自有其主張。”略一停頓之後,這才接了一句道:“我隴縣民團之功必不會少,大哥放心好了。”
“嗯?二弟此言怎講?”林崇生一身武藝過人,也極善武略,可對於那些個勾心鬥角的事兒卻並不擅長,皺了眉頭想了老半天,還是摸不著一個頭緒,無奈之餘,還是出言詢問了一句。
林崇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道:“小王爺其人知取捨,大不易也,某之期許更高了三分,此去大漠,或許能有場好戲可。”
“二弟,爾亦要同行乎?”林崇生尚不知自家二弟與蕭無畏之間的約定,一聽林崇明這話說得古怪,不由地疑惑地追問了起來,然則林崇明卻不再開口,但笑而已……蕭無畏手頭銀兩足,請起客來,自是大方得很,一行人等匆匆趕到了隴縣,也沒進縣城,就在城外安下了營壘,大魚大肉盡著上,烈酒也足,大宴之下,眾軍皆歡顏,一場歡飲下來,已是深夜,諸人這才盡歡而歸,饒是蕭無畏也算是酒精考驗的戰士,可在眾人的狂灌之下,也已是頗有醉意,好不容易熬到曲終人散,剛由著貼身僕人蕭三侍候著更了衣,又喝了回醒酒湯,正想著倒頭大睡之際,卻見帳外一名侍衛行了進來,高聲稟報道:“啟稟小王爺,程將軍在帳外求見。”
奶奶的,這個老程頭,還真是貪功心切!蕭無畏的酒雖有些子上了頭,還心裡頭卻還是清醒得很,立馬就猜出了程萬泉的來意,嘿嘿一笑,揮了下手道:“去,請程將軍進帳敘話。”
程萬泉心急,自然有著他急的理由——程萬泉從軍已近二十年,從一介小兵幹起,熬瞭如此多年,勉強算是混到了個正四品下的將軍頭銜,說起來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問題是自打弘玄六年,老程同志就始終貓在關隴前線這麼個窮困之地,心裡頭早就膩味透了,這些年來可是沒少想著法子往內地調,可惜一來沒什麼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