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顏和顏悅色道:“你出京之際,中書省不可無人主事,手邊事務可交待給中書侍郎處置。衛相向來公務繁忙,便將唐震調入中書省,任中書侍郎一職吧!”
=======================================
閱讀愉快!後天見!
棋局新,風度珠簾錦衾香(二)
唐震正是方才直言臨邛王當避嫌不該領兵的五品御史中丞,如今轉調中書侍郎,卻是正三品。
他聞言上前領旨謝恩,依然端肅冷靜,不苟言笑。
這般頂真之人,正該是衛輝和手下一眾油滑官員的剋星禾。
許思顏滿意點頭,再瞅一眼地上屍體,吩咐道:“這人膽敢假傳朕的死訊,給朕曝屍三日,滅三族。妲”
竟不去查究到底是誰指使此人謊報了他的死訊。
也許,是根本不用查究。
指使之人的三族之內,必有他自己在內。
趁著群臣猶在一而再的變故中震驚,魏國公被賜田歸老,石僕射調任太僕寺牧監,——太僕寺掌皇宮車馬養護,目測得在那裡養一輩子的馬了。
其餘人等也有調動,卻已叫眾人看得分明,之前曾附和臨邛王意圖矯旨行事的官員俱遭被貶黜,而相助紀叔明等人的卻有升擢。
雖是破格,但群臣心知肚明,皇上是將方才殿中眾人的表現當作一項特殊的考核了。
於是,難免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
雷厲風行將政務迅速處置停當,眾官告退而去,許思顏獨留下許知捷。
這位五皇叔生來活躍,常與許思顏等說笑玩鬧,相處甚是融洽。可他畢竟是差點將先帝逼上絕路的章太后所出,且母子情分不薄,想來自己也諸多顧忌,素來不肯插手政事。
先帝秘密留下遺旨之事,許思顏原是知曉的。但若非此次變故,他幾乎已忘了此事。
便是記起,以許知捷素不問事的行徑,也不敢寄予希望。總料著他必會袖手旁觀,明哲保身;便是有心相助,混亂之中,也可能無從下手。
可許知捷偏偏管了這事,而且明顯對朝政之事並不隔膜。
應卯上朝,冷眼旁觀,很多事看得只怕比其他人還要清楚些。
許思顏甚是感念,待群臣散去,便走下御案,和許知捷一起在下邊那排交椅上坐了。
早有宮人重新奉茶過來,木槿接了,卻親自捧給許知捷。
許知捷忙起身道:“不敢,不敢!臣擔不起!”
木槿誠心誠意道:“如果說皇叔擔不起,那便無人擔得起了!”
許思顏亦道:“若非皇叔,便是我能僥倖逃過,大約也見不到木槿了!”
那兩日的驚險尚歷歷在目。若非許思顏得了許知捷相助,得以及時趕到,木槿與樓小眠,連同他們那些忠心隨侍,都該化作一堆火中枯骨了吧?
許知捷見二人說得真摯,連許思顏亦不再以“朕”自稱,分明是將他當作家人之意,遂不再客套,笑著接過茶。
木槿這才在一旁陪著坐了。
許思顏笑嘻嘻問道:“暗中排程禁衛兵便罷了,五皇叔剛剛在殿中如此勇猛,當眾與太后、臨邛王叫板,三嬸子知道,回去得罰跪了吧?”
英王妃霍安安刁蠻好妒,人盡皆知。
許知捷年輕時對這位王妃很是不滿,但隨著年紀漸長,反而處處隨順,遂得了懼內的名聲。
聽得侄兒嘲笑,許知捷也不生氣,笑嘻嘻道:“臣早知皇上必已回宮,斷斷容不得他們如此放肆,早晚都會出面,哪來什麼驚險?安安脾氣急躁,倒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
許思顏便問:“如果侄兒尚未回宮,五皇叔便能容得他們如此放肆麼?”
許知捷輕笑,凝視著眼前的帝后,俊朗的眉眼間卻有鋒芒閃動,“不能!這朝堂只要還有許家的人,便不可能容得他們如此放肆!”
最重要的是,這朝堂裡還有他。
其實二哥終究還是最瞭解他的那個人吧?
即便許思顏自己,應該也不明白父親為何會下那樣的密旨,在最要緊的時候將禁衛軍交給這個曾與他為敵的弟弟。
他眼前不覺又浮起那個嬌妍秀美的女子,那不知多少次在夢中浮動的倩影。
一個是她親生骨肉,一個是她一手養大。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