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野心所做的一切。只要不傷及大吳的根基,不傷及許家的命脈,他願意做太后一輩子的孝子!可太后對他做了什麼?”
她從地上爬起,挺直了脊樑跪在慕容雪跟前,笑道:“他願做太后的孝子,由著太后踩著他的皇權掙得滿門富貴,權傾天下。可太后滿足了嗎?太后還要奪他的江山,謀他的性命!不僅如此,還千
方百計誘皇后出宮,要斬草除根,連他的妻兒都不放過!奴婢敢問太后,與太后所做的比較起來,奴婢所做的,算是絕情嗎?”
慕容雪胸口又開始發悶,右手捏成拳,“砰砰”擊在案上,啞著嗓子叫道:“絕情?我這叫絕情?桑夏,我原以為,至少你們這些老跟著我的,應該懂我心思!”
桑夏“咯”地一聲笑,“太后的心思,誰不知曉?太后戀慕先帝,一手把先帝扶上皇位,盼著先帝能像對蜀國的夏後一樣對你。可惜,你是痴情種,先帝更是!他對你處處敬重依隨,獨獨無法給你那份你想要的感情。為撫平你心中那點缺憾,他差不多將大吳江山的一半送給了慕容氏。——大臣保護繼任新帝登基,那不是份內之事嗎?歷代登基後誅殺功臣的都大有人在,怎麼就你慕容家可以權傾天下,無視皇權,還視作理所當然?先帝已經做得太多了,太多了!可太后呢?太后知足了嗎?”
慕容雪的面色由白轉青,“我與先帝的事,輪不到你來評說!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忠君才背叛我!一個連跟了二十多年的主人都能背叛的人,我不信她能有多麼的忠心愛國!”
桑夏終於笑得有了幾分虛弱,“我自然沒那麼偉大。什麼君,什麼國,什麼太后皇上,和我小小女侍又有什麼關係?我終究……只為我自己罷了!”
慕容雪咬牙切齒,“果然……就為那個臭道士!”
“對,就為那臭道士。”
桑夏淒厲地看向她,“人人笑他瘋癲狂妄,連我父母后來都不待見他,迫不及待要我和他退婚。可他從小就是我心裡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哪怕成了臭道士,也是道士裡的獨一無二。當年我入慕容府,就是為了躲避父母逼婚……”
她雙目蘊淚,已是無限苦澀,“當年娘娘還是慕容府郡主的時候,我曾跟娘娘訴說過從前之事,郡主那時多溫柔可親,多善解人意啊,百般勸慰,又說什麼會為我作主,絕不讓人逼嫁,若他肯回頭,便成全了我們……可後來呢?他終於回來了!他雖然瘋癲更甚,可待我的心始終如一,不知設了多少法子才得以向太后表達求娶之意,卻被太后一口回絕!”
慕容雪怒道:“我特地叫人相看,他那模樣……他那模樣連最下等的宮女都配不上,何況是你?不想我一番好意,被招你恨成這樣!早知你這樣自甘下。流,我入宮前便該把你配個小廝打發走!”
桑夏笑道:“可不是!這就是太后最真實的想法!若不能為你所用,哪怕從前答應得再好,也可翻臉無情!配個小廝,或轉手發賣,都是無關痛癢的事兒!可若還有用,你必定是要留下的。我侍奉太后太久了,太后早就用順手了,何況我也知道得太多了!別說顧無曲長成那樣,就是真的一表人才,太后也萬萬不肯把我送出宮的吧?顧無曲那笨蛋,居然讓我自己和太后說要走。可我是不是把太后看得太清楚了?我敢打賭,若我說了,太后必定滿口答應,然後在我出宮前餵我一壺鶴頂紅!淺杏幸運,嫁的是臨邛王的心腹近侍,不怕洩露訊息,反能充當太后在宮外的眼線;而芳音……不就是這麼死的嗎?”
宮中一時死寂,只聽得慕容雪急促的喘息,和桑夏喉間發出的低低冷笑。
林氏白著臉,戰戰兢兢地問:“太后……太后娘娘,要不要再服一粒丸藥?”
慕容雪雙目盡赤,抻著脖子喘氣,卻道:“不用!我死不了!在你們死之前……我都死不了!”
林氏失色。
而慕容雪已高喝道:“來人!把桑夏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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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雲深,萬里腥風送鼓鼙(一)
早有管事太監領內侍們在外候著,聽到一星半點,亦是惶恐不已,聞言忙進來拖桑夏。
這時,慕容雪端了端坐姿,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桑夏穢亂宮廷,還造謠惑眾,誣衊哀家,罪在不赦,即刻……杖斃!”
“是!禾”
內侍再不敢怠慢,忙拖了桑夏便走。
桑夏含恨怒視慕容雪,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