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信了自己,再想著以許思顏的尊貴,只怕從來沒受過女人這等“優待”,也便消了些氣,反覺自己近日心浮氣躁,似乎有點失常,遂忍了不悅,依然如往日那般,與他一同更衣洗漱,一同用了早膳,再親身將他送至二門。
她知許思顏政務繁多,臨行便不忘提醒道:“別忘了問問你的好南霜,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若是捨不得追問,交我處置也使得,我會讓她開口的!”
許思顏頭皮一麻,忙笑道:“不勞娘子費心費力,我必會給娘子一個交待!”
他將木槿的柔軟小手用力捏了一捏,這才眉眼含笑,揮手而別。
明姑姑隱約覺出些不對,問道:“莫非那個沈姑娘使了什麼詭計,才哄了太子納她為昭訓?”
木槿瞧一眼清晨碧藍無雲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園裡那花草的清芬縈滿心胸,才緩緩答道:“不妨。這種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心裡那點小九九我還沒放在眼裡。太子信任她,可她也別把太子當成可以隨便糊弄的笨蛋。”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步走向鳳儀院,“看這事鬧的,害我晚上都沒睡踏實,這時候還犯困。我還是回去補一覺吧!”
明姑姑笑道:“也好。等醒來再吃些東西,我瞧著剛才公主吃的不多。”
木槿歪著頭嘻嘻一笑,“姑姑不是盼著我減肥嗎?”
明姑姑沉吟,“對呀,不然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她再一想,頓時眉開眼笑,“公主到底懂事了,眼看一堆的女人要過來打太子的主意,曉得調理自己容貌身段了,怪不得近日都吃得那樣少!”
木槿還以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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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雖記掛著兵。亂之夜的事,到底朝務繁忙,至晌午都脫不開身。
恰樓小眠也有事回稟,遂在議事完畢後將樓小眠單獨留在涵元殿。
二人交誼多年,無話不談,許思顏也不避忌,將兵。亂之夜的事說了,問道:“小眠,後來你是第一個發現木槿的,她當時是
什麼光景?”
樓小眠皺眉細想,“太子妃那模樣太子後來也見到過,我早到片刻,也只見到她坐在那裡哭得不成樣子,倒像剛剛受了什麼打擊一般。”
“打擊?”
被自己的夫婿在那樣的情形下佔了身子,縱然痛苦不堪,大約也不能算是打擊吧?
樓小眠便笑問:“或許,也只是不開心在哭泣吧!太子認為那晚以身相救的,到底是太子妃,還是沈南霜?”
許思顏沉吟道:“南霜素來勤懇本分,應該不會撒謊;木槿惱成那樣,多半也不會撒謊。不過,我就奇了,木槿既能離去見什麼蜀宮舊人,為何後來不回來,反留在那裡哭得不能自已?”
樓小眠道:“太子既疑惑,有沒有問過太子妃?”
許思顏搖頭道:“昨夜一時沒想到問。”
其實不是沒想到,而是不敢張口。
褪去那層溫順木訥的偽裝,木槿驕傲多才,剛硬要強。
相處日久,許思顏對自己這小妻子既愛且敬,由寵生懼,每每起了爭執,不由得百般容讓。
昨日見木槿氣怒之極,便有再多疑惑,也不敢輕易問出口去。
他猜測道:“要不,就是那些蜀人說了什麼話,觸及了她的傷心事吧?”
樓小眠搖頭,“不會吧?太子妃雖然年少,還不至於被哪個尋常蜀人說幾句話便傷心成那樣!”
二人推斷片刻,不得要領。
樓小眠忽道:“不過太子可以去問問緋期公子。”
“孟緋期?”
“對!大吳厭惡他的人雖多,但並無仇家,不至於有誰會追殺他至江北。而且,挑斷他手筋,卻不取他性命,看著更像是刻意教訓他。我覺得他受的傷應該是蜀人所為。他本是蜀國皇室子弟,木槿能聯絡到的蜀人,他多半也能聯絡到。這兩撥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緋期公子雖孤僻了些,但若太子親去探問,應該還是會回答的。”
許思顏點頭,“午後我去探探他的傷,順便打聽打聽吧!南霜在紀府用完午膳,待會兒也會入宮,到時我再細問問。”
二人再敘片刻,樓小眠才告辭出宮。
剛離涵元殿,便有鄭倉上前相迎。
樓小眠和他一徑出了涵元殿,便將懷中一物掏出遞給他,附耳吩咐了幾句。
鄭倉微有